这几日外头对得梦楼之事闹得愈发火热、都编出段子讲评话了,且尽人皆知“霍煊”原来就是南安王爷的大名,当年龚鲲所做传言自然被翻出来,还添上许多新鲜花样儿,一时满城津津乐道。南安王府的人个个如敌兵压阵一般,不敢多说一句话。贾元春横竖闭门养病,外头的热闹一概不管。只是此事来的突然,龚鲲三回出现都神出鬼没、贾琮当日信中言辞又极大胆,她早已疑心到这个堂弟头上去了,不由得暗自舒心。
贾赦遂将他小儿子拎来道:“霍煊那事儿你又闹什么呢?”
贾琮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道:“并不与我相干的。”
贾赦哼道:“你若说旁人还罢了。敢冒北静王爷的名儿去收拾南安王爷,除了你谁还有这般的大的胆子!”
贾琮一时无可驳,只得嘿嘿两声。
贾赦并不知元春之事,还以为他是替宝玉报仇,因皱眉道:“他踢了宝玉一脚,如今他自己摔断了腿,莫再闹了。”
贾琮哼道:“我后头还有一招没出呢。”
贾赦乃问:“什么?”
贾琮道:“冒水溶的名儿给他送礼,让他亲自打开。”
“什么礼?”
贾琮又嘿嘿了两声:“这么冷的天儿,不多气他几回怎么对得起罗贯中?”
贾赦奇道:“与罗贯中何干?你寻霍煊麻烦还罢了,为何要拉上水溶?”
贾琮随口说:“便是因为罗先生写‘三气周瑜’我们才明白,气人须得一而再三而三方能有效——爹别瞪着我,这是刘丰的提议,不干我事。他说翼之当日干的那事儿已是打了个底子,不如趁机翻出再用用,不然岂非浪费了才智?此事都为他们几个出主意,我只给了个胆子罢了。”他歇了口气,接着答道,“能与王爷搅和到一处的自然王爷最好,司徒家的又不敢惹,异性王我只听过水溶的大名儿,其他王爷不知他们叫什么。要不爹告诉我,东平王爷西宁王爷都叫什么?偶尔我也换个名儿耍耍。”
贾赦瞪着他:“罢了,你少胡闹。水溶就水溶吧,横竖我也与他没交情。”因挥手放他走了。
次日贾琮果然使人雇佣了马车冒水溶的名头给霍煊送去一个精雕细琢的檀木盒子,盒子上头有锁,钥匙另放在一个一般精致的小盒子里。
王妃听说了忙道:“前些日子北静王妃听了外头的传话,亲使人来说的,此事与他们府里半分干息没有,乃是小人假冒的。恐怕这盒子里头的东西有诈。”
偏霍煊连日躺在炕上无聊的紧,又见那盒子好看,好奇心骤起,笑道:“纵有诈能诈出什么拉?”乃亲取出钥匙打开大盒子。一眼看去,里头整整齐齐排着许多相公楼子风月之物,倒是件件都是好东西。霍煊勃然大怒,将盒子摔于地上,指着半日数不出来话,吐出一口血来。
龚鲲等人安排精密,司徒磐费了许多功夫竟分毫没查处底细来,不禁向圣人道:“能掩藏过我的耳目,若知道是谁干的,必须重用。”
转眼到了夏日,这一日红。袖忽然向贾琮回到:“爷早年让我提醒的日子,到了。”
贾琮一愣:“什么日子?”
红。袖道:“小爷没告诉我,只是到了今年六月要提醒你一件事,到了日子只管提醒,你自己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