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鲲挑了挑眉毛:“人家有个有本事的老子,虽已去了这些年,余威足够贯到霍晟那儿。依我看,但凡霍煊自己不作死,霍家军便没旁人什么事儿了。他们那营中的战将都是一系的,父父子子孙孙。虽霍煊的本事较之老王爷差了不少,只要上下齐心铁板一块,圣人老圣人都未必动的了他们。”
贾琮摸了摸脖子,忽然想起原著里头探春替她顶了名头远嫁的南安郡主,脑子在自家的阵营里头转了半日,没一个舍得去拿出去谋亲的,只得罢了。“那就暂时不想地盘的事儿了。先与白将军并我的干姐姐示个好。”他忽又头疼起来,“龚先生没跟干姐姐说什么吧?”
龚鲲道:“我知道秦娘子曾再三告诫过净元师太,你不是个肯听劝的,也未必有极大的野心。那本是她侄女儿,她家了也唯剩下那一根苗儿了,大约能明白一二。”
贾琮想起当日他往真无庵溜达的时候见过那老尼姑,那会子便察觉出她的态度有几分不寻常来,不禁撇嘴:“真麻烦。翼之,当年你三叔公瞄上我,莫非就是因为年龄?”
龚鲲笑道:“年龄、聪慧、反骨。还有,你是男的。”
贾琮皱了脸。贾环在旁听了半日,终于忍不住问道:“干姐姐是谁?”
贾琮闲闲的道:“义忠亲王唯一留下的孙女儿,龚老头想配给我,拿白将军和他的兵马当嫁妆,我不肯。跟你同岁。”
吓得贾环蹦起来:“喂喂,你别打我的主意!”
贾琮呸了一声:“人家看得上你么?那么贪吃。”
贾环哼道:“横竖我高攀不上。”
龚鲲不禁憋屈道:“你们哥俩算是怎么个意思?人家有郡主的身份与数十万兵马!”
贾环道:“且不说性情爱好,这般高贵的人儿要是进了我们家,还不定怎么压着我姨娘呢。”
龚鲲登时哑口无言,眉目见霎时闪过许多表情来。
贾环瞄了瞄他的脸色,“腾”的站了起来:“龚翼之,你是不是真的想过拿我顶上?”
龚鲲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想过。我知道三爷的婚事旁人定是插不上嘴的,故此想过你、也想过维斯、连宝二爷兰小爷都想过。”
眼见贾环面色一沉恐要翻脸,贾琮赶忙也站了起来,正色道:“联手未必要联姻,联姻也未必靠得住。结了婚的还可以和离呢。古人云,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益比婚姻更能拉拢人。翼之,这个念头放了吧。”
龚鲲叹道:“那是你们的念头。在旁人眼中,联姻委实太可信了。罢了,你们都不肯,我也不费心了。”乃问贾琮,“你能给人家什么利益?”
贾琮笑道:“我方才有了个念头,还没想周全。稍等些时日,回京再说。到了京中还有一个人要联络。”
贾环看了他半日,哼道:“你卖关子我也不会追问的。”
贾琮瞥了他一眼:“哦,好的,你憋着吧,横竖离回京也不过几个月罢了。”众人都笑起来。
一时贾琮又细细写了封信给迎春。他自然不会说有心占人家史大将军留下的名声,只说史湘云这般身份又可怜又惋惜、又听闻她叔父婶母待她并不好。若她来日嫁去旁人家,万一过的不好,想来史家也不会管的。只是有愧英雄于地下罢了。横竖老祖宗喜爱她,宝玉哥哥也与她不错,人物儿门第都颇为登对,可否就让她留在贾家当个宝二奶奶?大家都好。写完细细瞧了瞧没有什么不妥的,烦劳了一位兄弟打着出去闲逛的幌子悄悄去寻贾氏马行,替他快马送回荣国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