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众人起来收拾进京,贾琮在前头领头儿,并不回荣国府,直往南安王府去了。
南安王府丧事还未办完,一路有许多高门大户的车轿往来,他们一行人极为显眼。贾琮便在府门口跳下马来,早有人见他们风尘仆仆以为是外头来祭拜的,上前招呼。
贾琮向他抱拳道:“小哥,烦劳你请世子霍晟出来,我有要事对他说。”
那小子忙问:“客人贵姓?世子这会子在守灵呢。”
贾琮大声道:“南安王爷死的冤枉,非是意外,乃是被人暗中下手害死的。霍晟若还是个孝子,就当替他父亲寻出真凶来!”
这会子门口有不少人,刚到的宾客、各家留在外头的车夫马夫、心怀好奇来围观的寻常百姓,齐刷刷扭头拿眼睛盯住了贾琮。
贾琮又大声道:“且此幕后真凶只怕还有意对付霍晟世子。”
那守门的小子惊得张了半日嘴,又问:“这位小爷,请问尊姓大名?”
贾琮绷着脸儿道:“霍晟认识我,他出来就知道了。此事要紧,让他快些。”
那小子无奈,又不敢不去回,赶忙跑了进去。贾琮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儿来,就等在南安王府的大门外。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连路过的都不肯走了,才一会子便围上了一圈人。
不多时,霍晟出来了。他如今已是瘦了好几圈儿,因是小跑着出来的,有几分跌跌撞撞,须得有人搀着。
他父亲去了。纵平日对霍煊千般不满,总归那是他亲爹,又死得与自己有几分干息,这些日子便钻了牛角尖,一味恍恍惚惚的闷不作声,诸事不顾。方才得了那小子的话,如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也不问来者是谁,忙丢下里头不顾一切跑了出来。出门一眼望见贾琮,大惊,指着他喊:“贾琮!怎么是你!”
贾琮哼道:“除了我谁还这么聪明?我可不像你,白生了一副聪明模样,遇事连个冷静思量都没有。世子爷,那是你亲爹!”
这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都愈发想听下去了,皆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贾琮乃问他:“你父亲去了,可使仵作细细验尸了没有?”
霍晟闭了目,半日才缓缓的说:“后脑磕中青砖,猝死。”
贾琮摆手道:“那个八成是巧合。有没有细细验过,例如,可曾中毒。”
霍晟怔了片刻,双眼猛然暴了出来,一把抓住贾琮的胸襟:“你说什么?!”
贾琮瞧了他一眼:“我就猜到没有。亏了你自己还在现场,竟没想过这个?我在两千里之外看了一封信都能推测出是怎么回事,你在现场都没半分察觉?好个糊涂儿子!”
霍晟将他的衣襟抓的更高了些:“说清楚!”
贾琮个子矮他一大截,被抓的颇为不舒服,忙去扯他的手:“松开松开!抓我有什么用,有力气去抓害死你父亲的人是正经。”
霍晟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手,忙放开了,又抓住贾琮的胳膊急道:“琮兄弟!我知道你是善财童子下界、聪慧绝伦,究竟是何人害死了我父王?”
贾琮瞪他道:“我又不是诸葛亮会掐指一算!只能猜出些痕迹来,终究须得官府去详查此案。没有细细查验尸身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