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林家的人来催说姑娘怎么还没回去,贾母便使人四处去寻,不想皆不得而见!顿时有些慌了。贾政匆匆赶了过来,又去喊贾环,多打发了些人细细找去。
直至最后方问道一个替梨香院打扫院子的老妈子。她道:“林姑娘命我开了梨香院向宁荣街的那扇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走了。”
贾母贾政大惊!忙跑去梨香院。因贾琮并兄弟们都随贾赦一道走了,梨香院如今已经空荡荡的。只是哪里还有林黛玉的影子?贾母好悬没一头栽到地下,幸而贾环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贾母心头一急,张嘴就骂:“定是你们这几个小子挑唆的……”说着抬手要给贾环一个嘴巴子。
贾环轻松伸手叼住了他的手腕子:“老祖宗莫急,此事太大,快些去告诉林姑父。”
贾政跺脚道:“哪里敢告诉他去!”
贾环道:“如今要紧的是找回林姐姐,他是户部尚书,咱们都没他本事大。”
贾政是个没主意的,贾母这会子急的人都蒙了,贾环便命人:“速去请林姑父来。”
一时林海得了信,假意着急上火的样子骂了几句不带脏字的斯文话,转身闪出屋子去,长舒了一口气。不一会子,他从黛玉屋中拿了一张签子,出来向贾家的下人道:“我且不去荣国府了。玉儿是自己走的,与岳母无干。我先往别处去寻。”那下人赶忙跑回荣国府送信。
贾母贾政心下俱宽松了些子,忍不住猜黛玉去了哪儿。
贾环忙摆手:“老祖宗、老爷!此事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莫要传出去一言半语的信儿,只等林姑父的话。不论寻的到寻不到人,他让咱们府里怎么说咱们就怎么说,他没开口,咱们切莫胡言乱语。”
贾政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林姑娘名声要紧,此事须得遮掩得实实在在、连个缝儿都不许透露出去。”
贾母跳了起来:“是了!名声!玉儿的名声!名声若有瑕疵她的太子妃之位便没了!”又掩面哭道,“造孽啊,平素只当她是个懂事的……”
荣国府遂一通忙乱,命死死守住今晚之事,谁提起打死谁。
林海遂急匆匆赶去了贤王府。司徒磐见他面色惊惶,忙站了起来问:“可出什么事了么?”
林海急的说不出话来,从袖中将签子取出递给司徒磐。
只见那上头极娟秀的字迹写着:女儿不孝,四妹妹言之有理,不愿进宫。已有十分稳妥之去处,毋念。
司徒磐大惊:“令爱?”
林海点点头。
司徒磐骂道:“胡闹!”二人默然了半日,司徒磐道,“你且莫着急,她是何时走的?”
林海苦笑道:“晚饭过后。”
司徒磐立时道:“那会子城门已闭,只在城内。”遂吩咐人连夜寻找。林海只做急蒙之态,诸事不管。
另一头,林黛玉出了梨香院从从容容上车,车夫的正是早已跟随贾赦离京数日的贾维斯,车里还坐着一个男装的吴小溪。幺儿无事人一般驾车而去,穿过半个京城到了城南大宅。同样应当同贾赦一道走了的贾琮就在门里头守着。待马车一过来他立时开门,马车进来他忙着将大门阖上。待林吴二人下了车,一行四人匆匆走向地道。
将兵器卖完了之后,地道里头的灯油又回来了。四人一言不发闷头走路,耳畔唯有自己的心跳声,直至从贾琮护城河那头的“基地”库房地道口出来。
只见刘丰坐在一只杂物箱子上,身前一架大大的烛台,将库房照得极亮,手上还捧着一本书。听见响动抬起头来淡然道:“来了?”
贾琮喘了口气:“来了。一路都没敢吭声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