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个方子呢?”
席四姑道:“以海水晒盐之法古而有之,只是出盐粗且产量小,还不若煮盐。今我有新得的晒盐之法,可产好盐。”遂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纸包来,“这便是新产的盐。”
建安公主看了看那纸包里的盐,道:“看着倒好,不巧庐州并不临海。”
席四姑道:“去临海处买些私地做作坊即可。”
建安公主点头道:“倒是一法。只是此事我不得做主,须得与外祖舅父商议。不知姑娘住在何处?来日如何找你?”
席四姑挑眉问道:“公主不细问问我所言是否实属么?”
建安公主笑道:“不必问,必然属实。我信得过四姑娘。”
席四姑一愣。
建安公主道:“黑猫白猫,拿住耗子便是好猫。我不曾听说这句俗语。旧年曾听二哥提起,荣国府贾琮先生曾说过这话。”
席四姑哑然失笑,赞道:“公主当真是个聪慧的。”
建安公主道:“我曾打探过四姑娘。四姑娘当日在贵府老太君寿宴上几句话,救走了林海大人之女。”
席四姑瞧了她一眼:“救?”
建安公主道:“京中大乱之后我若还不明白她是诚心不想嫁给我二哥,岂非是个傻子?”
席四姑嫣然一笑:“公主不傻,机灵的紧。”乃站起来行了个礼,“小女贾氏惜春。”
建安公主淡然受之,正色道:“四姑娘此来庐州只是来卖方子的么?”
贾惜春道:“是。”
建安公主道:“怎么偏瞧上了庐州呢?”
惜春道:“庐州小,庐王年幼。若想坐稳,须得定下民心。故此他会比旁的王爷看重百姓些,我的方子容易卖出去。”
建安公主轻叹道:“原来如此。我还满心欢喜,因为三贾瞧上他了呢。”
惜春轻声问:“庐王有心那把椅子么?”
建安公主道:“父皇的儿子谁没那个心思?”
惜春道:“这么小的年岁,又无兵马又无钱,拿什么去抢?”
建安公主垂下眼道:“我弟弟有一颗仁心。”
惜春摇头:“若天下一统,且先帝暴虐、民怨极大,则立仁君可安百姓。今天下四分五裂宛如汉末……刘玄德仁义,故此他输了。”
建安公主忙正坐颔首说:“请四姑娘指教。”
惜春道:“放弃。”
建安公主眨了下眼。
“他若仁义,遇乱世仁义必败。若不仁义,则与旁的王爷无异,他比旁人不过。不如善待百姓,安心庐州,精兵简政以保一方平安。说不得百年后大势变化、子孙有福呢?楚庄王曾称霸一时,楚国最初也不过是个蛮荒小国。”
建安公主皱眉道:“依姑娘看,这天下已是碎了么?说不定我父皇忽然就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