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杨嵩骑马回来,曾氏笑出去迎他。因她今儿的妆容是陈瑞锦等人帮她收拾的,比平日素淡模样好看了许多、也年轻许多,杨嵩竟惊艳了几眼。曾氏让他看得有几分羞惭惭的,垂头立在马旁。
见她这夫婿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气度不俗,并身上穿了台湾府武警的迷彩制服,好看得扎人的眼,芍药撑不住了。她捏着袖子走了出来,冷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杨教习?”
曾氏见了她大惊,指着她低喊:“芍药……你怎会在此处?”
芍药只做没看见她,向杨嵩盈盈万福:“杨教习好。”
杨嵩听说周茶花说过芍药这个名字,知道她是何人,不自觉侧身将曾氏护在身后:“大嫂有事么?”
芍药蔑然瞥了曾氏一眼:“民女冒昧,想告诉杨教习这女子的真实身份。”杨嵩眉头一拧。她指着曾氏道,“她根本不是什么庐州曾大人的侄女!她本是我们府里的家生子,后配给一个下人做媳妇,因丈夫死了,她便抛下婆婆逃跑!如今冒了大户人家小姐的名姓欺哄杨教习。”
曾氏面白如纸,脱口而出:“你我打小就好,当日我落到那般日子,你还帮了我好几回……芍药,你可是让什么撞了么?”芍药一眼都没看她,只盯着杨嵩。
杨嵩淡然道:“却不知道与大嫂何干?”
芍药懵了,半日才说:“她是个奴才!不是庐州曾家的大小姐。杨教习,她哄骗了你!”
杨嵩问道:“大嫂以为我当如何?”
芍药喊道:“自然是休了她!”
杨嵩道:“我不会休了她。”乃回头向曾氏道,“不必理会,回去吧。”
曾氏心想,他并未娶我,何来的休呢?苦笑道:“将军先回去,我有话问她。”
杨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芍药:“也罢,横竖我就在院子里。”迈步走了。
曾氏遂一动不动打量了芍药半日,问道:“为了什么?”
芍药狰狞一笑:“为了什么?你以为蔷薇从前当真与你好?不过是她模样胜过你许多,有你立在她身旁、衬得她好看罢了。”
曾氏默然。半晌才说:“那会子我当真以为她同我好。后来我落到那刘婆子手里,她没来瞧过我一眼,我便知道她如今当了姨奶奶、上了高枝子,瞧不上我了。你呢?你是什么缘故?”
芍药瞥了她一眼道:“没有缘故。瞧你撒谎害人、路见不平罢了。”
曾氏竟不知说什么好,愣在当场。
却听有人在旁闲闲的说:“从前这位芍药大嫂同你交好,与那什么蔷薇是一样的心思。自持长得比你俏丽、拿你来托衬自己罢了。”曾氏扭头一看,竟是贾琮笑眯眯走了过来。他朝芍药一抬下巴,“后来你落到一个狠心老婆子手里、又得了个痨病丈夫,她保不齐是真心可怜你的,你命苦嘛。谁知你竟逃跑了!好么,她比你强的还在当奴才呢,你比她差的竟敢逃跑!万一没饿死,让你混成了个良民,岂非是你过得比她好么?那会子她大约便不痛快了。再看你竟在绣坊当了S级师傅、还不定拿多少薪水呢,遂开始恨你。现在一瞧,你连丈夫都这么出息这么帅!岂能不恨得她撕心裂肺?不把你的好日子搅了,她还能吃得下睡得着么?”
芍药闻言怔了半日,恼羞成怒道:“与你这小泼皮什么相干!”
贾琮笑嘻嘻道:“本小泼皮高兴,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