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贾琮道,“若择了主我还躲在这里做什么?承天府这些都东西都可以搬到内陆去。就是这几年择不出来嘛。”韩奇眼神一跳。贾琮乃掰手指头道,“贤王哥哥那一辈里头,唯有三个是有用的。楚王——别瞧不上他,这货比晋王会装,可惜让刺客杀了;蜀王——当今之世武力比什么都管用;贤王……额,燕王,各方面都很好,我差点就想跟着他。若是我和琏二哥哥一样大,这会子指定已经是他幕僚了。”他憾然道,“我年岁太小,保不齐无缘。”
韩奇问道:“你年岁小,与择不择燕王何干?”
贾琮托着腮帮子道:“我若有琏二哥哥那个岁数,不止会当燕王幕僚,而且会当他儿子的先生。”韩奇抽了口气。他接着说,“偏我年岁太小,燕王之子轮不到我教导。他那两个大些的儿子,一个天资平平、不及他老子的十之一二,另一个死了。两个小的这会子还看不出好不好来。我若投了燕王,早晚是辅佐他儿子的。他的儿子里头暂且还没有哪个我瞧得上的。”
韩奇松了口气,过了会子又问:“晋王呢?”
贾琮随口道:“天生做不了天子。”
韩奇张嘴想驳,忽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又驳不出口。乃想了想,道:“晋王谨慎周密,于夺嫡而言是极有利的。天下若没成如今这模样,他保不齐能最后出手、得了大宝去。”
贾琮道:“韩大哥说的没错。偏眼下不是夺嫡,是乱世。周密还罢了;过于谨慎便如同三国之东吴——等死。”乃抬头看了看他,“韩大哥不会是想投他吧?还不如投燕王呢。你们家不是在京城么?正好不用搬家。”
韩奇闻言皱了会子眉,忽然想起荣国府还有一票主子在京城呢。如此看来贾琮委实暂且没有自立之意。乃道:“依你之见,晋王难以成事?”
贾琮道:“我不是早几年就说了么?现在是大抢劫时代,手快有、手慢无。你瞧瞧,东瀛、高丽、缅甸、南洋几个小国,都是最好抢的,都有人出手了。晋王连点子动作都没有。”
韩奇道:“保不齐他在预备着呢?”
贾琮道:“这就是过于谨慎的坏处,恨不能方方面面都预备齐全了再动手。等他预备齐全,大饼早让别人吃完了,或是只留下最难对付的;而他早先预备的那些又对付不了最难对付的。旁人往前赶路,他若不动,自然就落后了。谁还等他?这年头最要紧的就是钱,晋国商贸平平,他上哪儿弄钱去?”
韩奇道:“据我所知,晋王在预备做一种极赚钱的生意。”
贾琮瞧了他一眼:“赚钱来的容易还是抢钱来的容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人家都抢去了!就连最通商贸之务的吴王,要紧心思一直在做生意上,仍旧不放过抢钱的机会,这不又把卫若蘅派出去了?赚钱不花成本的么?赚钱的成本和抢钱的成本哪个高?”
韩奇默然。他家老子是个极稳重之人,挑了许多年方挑中了晋王,认定此人有人主之志、又能忍会谋。忽听贾琮这番话,亦觉有理,不由得沉思。
贾琮道:“还是那两句话。世易时移、今时不同往日。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气度决定格局。晋王的性情,若用于夺嫡委实保不齐黄雀在后;但如今是乱世,他注定得不了天下。”遂瞧了韩奇几眼,“韩大哥莫非已经投了他?这会子改换门庭还来得及,燕王蜀王都不错。”
韩奇苦笑。他们家跟着晋王多少年了,岂能说换就换的?只得说:“虽尚未投他,家父却看好他。”
贾琮撇嘴道:“别装了。你在苦笑,显见就是已经投了,而且只怕还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或是已经白送了他不少钱财。”韩奇才要说话,贾琮抢道,“不过得看你们家想要什么。若指望他一统天下就不必了;想得些好处么,可以撺掇他快些出兵抢劫别国国库去。如今俄罗斯国新换了国主,大约是彼国最昏的一位昏君了,跟他商议假道伐虢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