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成想着,路上有人跟着此人、他便疑心是细作,想是时常被细作跟着?内里暗暗猜度他身份,眼睛便不自主瞧了他好几眼。那人便道:“是不是猜我是何人?何故时常有细作跟着?”牛继成又脸红,拱了拱手。那人笑道,“好薄的脸皮子。我叫贾琮,算是燕王心腹谋士,颇招惹细作。”
牛继成大惊:“你是贾先生!”
贾琮沾沾自喜:“久仰大名吧?”
牛继成赶忙打量了他会子,道:“卫若兰说的不错,果然是个泼皮无赖。”
贾琮哼道:“卫若兰又背着人说我坏话。兄台你呢?既认得卫大哥,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牛继成遂也报了名。贾琮也打量了他片刻:“当真是久仰大名。”二人乃重新站起来见礼。
贾琮啃着包子道:“方才那块儿,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你的荷包可要紧么?若要紧我帮你弄回来。我那朋友在街面上有些本事。”
牛继成想了想:“不过是几个拿来打赏下人的小钱,罢了,不要了。”
贾琮看了他几眼:“那些人平素不过抢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少爷,谁这么大胆子武将也敢抢?你气色不大好。”牛继成忽想起方才他母亲说荣国府内宅早晚出大乱子,眼神便闪了一闪。贾琮又看了看他,笑摇头,“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是老亲,竟压根儿不认得。”
牛继成道:“这几年我们府里不大好,委实攀不上。”
贾琮翻了个白眼:“拉倒吧!我小时候就不大往来了。自打我祖母……罢了,后院不靠谱,前院早晚必乱。”
牛继成从来不曾把后院放在眼里,不想今儿接二连三的满耳朵都是‘后院’,不禁直了直背:“与后院什么相干?”
贾琮莫名瞧了他一眼:“哈?喂,你多大了?不知道吗?”
牛继成道:“我本堂堂男子,不曾留意后院。”
贾琮面色古怪,半晌才说:“你命真好,大概是武行的贾宝玉吧。”
牛继成迟疑片刻道:“贾兄弟……不是在夸我吧。你们家那位神瑛侍者仿佛不大懂事。”
“他那叫不大懂事?”贾琮哂笑道,“他从前就是个白痴!现在也好不了多少。除了诗文写得极好,其余都跟个二傻子似的。”乃诡异的瞟了牛继成一眼,“该不会行二的都是二傻子吧。”牛继成面色沉了下来。贾琮瘪瘪嘴,“身为镇国府长房的儿子,能说出‘不曾留意后院’这样的话来,你也比贾宝玉好不到哪里去。罢了!”他啃了口包子,“横竖今儿没事。我告诉你,咱们两家少了往来,是因为我祖父去世,我祖母心眼子太偏、喜欢我二叔不喜欢我爹。我爹从武、二叔从文,虽然二人都本事平平。我祖母为了替二叔铺路,渐渐断了与武将家族的往来。你大哥是从文的吧?我家琏二哥哥宝二哥哥都与他有交情。你是学武的吧?我年幼时也习武的,根本不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