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道:“令尊是个麻烦。他在秦国、秦国必安稳不了,燕王、庐王、陈王都不免会来骚扰。万一误伤池鱼呢?我们老太君上岁数了,只愿安然养老,不愿意长安城里三天两头的打打杀杀。刘将军,说句大实话你莫要抱怨:令尊如今当真是个鸡肋。说值钱么又并不值钱,说不值钱么又必惹麻烦。被人关了有七八年了吧,也该知道自己不是做天子的料了。先帝藏在一座庙里的那个盒子他知道么?”
刘将军一愣:“什么盒子?”
欧成又插了一嘴:“肯定不知道。”
小梅微笑道:“先帝驾崩前曾打发了个钦差来长安。那钦差是个道士,道号真远,不知令尊可知此人否。真远道长说,京郊有座庙叫做‘一座庙’,庙里藏了个盒子,盒子里头有三张圣旨。”她顿了顿。刘将军顿时屏住呼吸。小梅缓缓的说,“先帝有谕,传位第二子、第六子和第九子。”
“什么?!”刘将军失声大喊。
“先帝早料到令尊守不住江山。”小梅淡然道,“横竖那三位谁抢到龙椅,他就正经传位给谁。”
刘将军捏紧了拳头骂道:“好个狠心的老匹夫!”
欧成咳嗽两声:“那个狠心的老匹夫是你亲祖父。”
刘将军连喘粗气,咬牙道:“老子非掀了他的棺材不可!”
欧成又咳嗽两声:“他的陵寝在京郊,是燕王的地盘。刘将军手里这点子土匪打不了燕国。”
良久,刘将军气息渐渐平,长叹了口气,举起跟前的茶盏仰脖子一饮而尽。茶还是他刚来时下人倒的。纵然屋里生了火盆,这么冷的天儿茶早已冰凉,灌下去冷得他打了数个哆嗦。他遂闭了半日的眼,忽然问道:“欧将军怎么知道我手里的是土匪。”
欧成道:“我在秦国多年并不曾见过刘将军,秦王又极信你。他身为秦王,兵马都是自己的,不用藏什么私兵。那就只能是官匪了。”
刘将军慨然道:“欧将军这般人物,秦王竟然没有重用。”
“莫要冤屈了他。我是高家的人,秦王拉拢高家多年未果。”欧成淡然道,“令尊早年也并未重用过末将。”
刘将军苦笑,喃喃道:“他若早重用忠良之才,又何至落到今日。”遂坐着发愣。
等了半日,小梅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么?当土匪?”
刘将军顿时明白,高家这是决意要拦着他们窃夺秦国了。长叹一声:“听闻海外有爪哇国,女国主乃是我朝之人。”
“咳咳咳……”欧成呛着了。小梅面色古怪瞧了刘将军半日,道:“我有最后一句忠告,不知当说不当说。”
刘将军抱拳:“将军请讲当面。”
“周小兰为王多年,决不会把一个落魄的故国前圣人放在眼里,至多待诸位如京城来的同乡。”小梅肃然道,“你们若打她姐姐的主意,就休怪她不顾同乡颜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爪哇,她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