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岑微惊:“她不回家,上青羊宫做什么?”
丫鬟撇嘴道:“自然是等姑爷一起。不然,姑娘回来了,姑爷还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姑娘能有好果子吃么。”
司徒岑一想委实有理, 忙说:“我去接她。”
丫鬟道:“姑爷只说下山后我们姑娘就同你在一处呢。”
贾琮在后头绷着脸逗她:“这个怕是不成,我们路上遇见了领兵的将军。一行人才这么几个, 人家将军难道没有眼睛的?”
丫鬟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我们姑娘就不能扮作男人混在里头么?再说, 将军又不是女人见得到的, 外头的男人何尝会问这个?”
贾琮不禁拍手:“好机灵!小姑娘, 你叫什么?”
丫鬟得了夸赞, 笑弯了眉眼:“我叫铃铛。”
“好机灵的小铃铛。”贾琮扭头向司徒岑道,“你媳妇瞧着是个人才啊,挑的丫鬟冷静有条理。”司徒岑微微一笑。
一行人遂入城门直奔青羊宫,见着裘氏。他们小两口本是新婚燕尔,乍经历如此劫难,相见时又哭又笑,四只手如“黄鹰抓住了鹞子的脚”、扣了环了。贾琮干脆提议就在此歇息一阵,让那两口子单独说说体己话。好在司徒岑夫妇皆是明白人,只略聚了会子便出来。大家串了半日口供,又装模做样演练一番,方起身往蜀王府而去。
蜀王已得了周虎传信,知道儿子被平安赎回。饶是如此,依然受惊不轻。也不管贾琮与一众护卫都在眼前,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世子在旁几次三番想打岔救他弟弟,蜀王只充耳不闻。司徒岑使劲儿给贾琮使眼色,贾琮没看见一般,兴致勃勃在旁看戏。末了还是有个机灵的太监上后头给王妃报信,王妃跑着出来,不管不顾搂着司徒岑痛哭。
贾琮顿时头疼——他最怕听女人哭。赶忙上前劝道:“这位是王妃不是?别哭啊!殿下已平安归来,也拿准了方家余孽所在、又揪出了鱼肉百姓的大贪官,终究不是坏事。”
蜀王遂问世子道:“那个福平县令是怎么回事?”
世子道:“他倒是正经捐的官。”
贾琮问道:“有钱就能捐官么?不查清楚可曾犯过案的?方雄不是从京城打劫了许多财物没找到?万一他的儿孙拿这些钱来捐官,岂不是很顺畅?”
世子忙说:“自然要先核查,三代清白……”他猛然闭了口。
司徒岑从他母亲怀里艰难探出个头来:“莫说三代,那姓田的这代就不清白。也没法子查去,如今哪里买不到身份?在原籍处都分不清真假,何况咱们也没那么多心力。依我说,横竖咱们在外洋没少弄钱,捐官这一节不如蠲了为是。正经朝廷科考出来的士子又不是没有。”
蜀王立时道:“既是查不清楚,蠲了吧。”世子应了。
蜀王又问司徒岑此行经过。司徒岑遂大略说了一回,只隐去了初上磨盘山时被丢在稻草中过的那一夜,哄他爹娘哥哥说一上山他就允诺了小喽啰五百两银子、遂得了热乎吃食和齐全的屋子。贾琮赶忙说:“借我的钱记得还我。”王妃还没走呢,立命人从她账上取钱来还贾琮。司徒岑并不推辞,笑嘻嘻谢了他母亲,又接着往后说。直至下山,在离山脚下不远处的镇子上找到裘氏。
王妃微微皱眉,问贾琮道:“贾先生,我听说裘氏是你们家的人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