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司徒磐平素皆不大瞧得上,只得说:“先保龄侯史公乃国之忠良。”
真明哼道:“忠良又如何?还不是冤死了儿子?”
司徒磐叹道:“先帝也是一时糊涂。”
戴权又道:“先帝倒不是一时糊涂。”撂下半句他不说了!
真明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左不过是恐怕他军威过大罢了。”
“那倒不是。”戴权道,“有个人同先帝说,史大将军杀戮太过狠厉、有伤天和。先帝深以为然。”真明瞿然。戴权忙接着道,“先帝使人告诫过他两回,他竟不听!狠厉如故。那会子先帝便心存不满。只是还得靠他打仗,便没动他。”
司徒磐道:“原来如此。忠靖侯之爵非是补偿给史大将军的,乃是补偿给史侯的。”
真明森森的道:“原来如此。这位王爷有几个儿子?贫道先杀一个,再补偿你其余儿子点子好处如何?”
司徒磐叹道:“先帝亦有难处……”
真明打断道:“打仗之事是皇帝懂是将军懂?北边那些蛮族不屠戮干净了,十年后又是一拨战力,难道不是拿我国兵卒性命去堵?”
司徒磐一时语塞,半晌才施礼道:“孤王替先帝向道长赔个礼。”
真明冷笑道:“赔礼管用的话,还要捕快做什么。”
司徒磐心知此人对自己那老子有怨,请他相助自己怕是不易,便思忖着如何劝说。他既不言语,戴权便从后头上来,取出昨日买的《豫章周报》笑道:“杂家有点子事儿不甚明白,道长见过人间百态,可能猜出一二?”
真明瞧他倒是顺眼,和蔼道:“何事?”
戴权便指着报纸道:“英吉利国这摄政王竟是个外室子。西洋人不是不认外室子的?”
真明道:“但凡有兵权在手,皇室、贵族皆没法子定认不认。”戴权点头才要说话,真明接着道,“此事不过是因为贾琮想在欧洲替移民船寻个歇息补给处罢了。”
司徒磐惊呼:“贾琮?!”
真明道:“那摄政王之情妇便是贾琮派去的。先帮着摄政王治国,待摄政王得了人心他二人再成亲——未必当真与他同床共枕,只看她高兴罢了。摄政王妃也得人心且有孕之后——也不管孩子是谁的,摄政王便可谋大位。依着西洋规矩,皇帝死后皇后可以继位。”
戴权与司徒磐皆没想到这个,面面相觑。半晌,戴权道:“那个……摄政王妃可会舍不得丈夫?”
真明微笑道:“旁的女子贫道不知,她不会。”
司徒磐道:“彼国百姓岂肯受命于一个外邦来的女主?”
真明淡然道:“不劳王爷费心。但凡百姓安居乐业,谁还管国主是哪儿来的。”乃甩袖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