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七在旁笑嘻嘻道:“让人扮作贵寺的和尚是怕万一有人来同你们联络、封寺会打草惊蛇。”
贾琮道:“相信贵寺并非举寺皆细作,肯定有许多师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会紧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半晌,了尘长长一叹,合十道:“万事皆有命。”
本以为要等些时日方能捕到鱼,不想只七八日之后,那外地商贾便上钩了。
了因和尚床梁中的功德簿记录了十八户大善人,每三年给万寿禅寺捐一次功德,而有九户每捐必巨额。故此,除去该寺外头功德簿上的那些,他们每年还能得六笔香火钱,其中三笔为大宗,难怪和尚们若般阔绰。当中一户,户主名叫吴天佐。
数日后,跟踪外地商贾的兄弟发电报回京:那人乃沧州大儒吴瑞,其父为沧州东海书院院长吴天佐,其叔父便是吴贵妃之父吴天佑了。
得电报时,贾琮与柳小七正坐在万寿禅寺方丈院闲聊,遂互视而笑。柳小七道:“这个东海书院保不齐便是替新天子储备文才的。”
“替朝廷储备人才,遇乱世放出来辅佐天子。”贾琮道,“学校其实是最可怕之处,天晓得他们教导了学生些什么,教出人来又天晓得送到哪国去了。”
柳小七道:“眼下是不用担心他们的。纵有天大的本事,他们倒是找出一个明主来试试?”
贾琮伸了个懒腰:“横竖这事儿归你管。”
柳小七对着电报呆了片刻,道:“这个吴瑞的消息及时的很。算算日子,假如咱们在万寿禅寺动作之后便有人离京赴沧州报信,他再从那边赶过来。去来都得是快马,方能赶上二月初一。”
贾琮瞧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
柳小七敲了敲案头:“快说!”
贾琮站起来道:“我上瓮山泊溜达去,你去不去?”
柳小七踢了他一脚:“不卖关子会死么?”
“我说,你大脑退化了还是怎么的。”贾琮整了整帽子,“偏不告诉你。”柳小七又踢了他一脚,跟着站起来。
二人遂出了山门,绕着瓮山泊信马由缰。跑了约莫有两柱香的功夫,贾琮扬鞭指湖畔一座小宅道:“那屋子修得清雅,过去骚扰主人讨口茶吃?”
柳小七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催马过去,直从马上跃到人家门口,抬手拍门。
不多时,木门“吱呀”开了。一位二十多岁的书生立在门口,面色憔悴,望着柳小七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何故叩我柴门?”
这会子贾琮也到了,跳下马来含笑拱手:“丘兄你好。”
此人正是元宵节那日贾琮在万寿禅寺山门口偶遇的那丘生。丘生眯眼瞧了贾琮片刻,微惊,也拱手道:“原来是周兄。周兄何故到此?”
“来找丘兄。”贾琮随手将缰绳丢给亲兵,“想同丘兄打听一件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