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贾琮让马来国派支精兵到吴国来帮忙争地盘,杨安知道甄藏珠便是柳二假扮的,遂自己亲领兵而来。甄大人自己半分不知。他与施黎压根儿不熟。杨安提起有个“熟人”,想半日猜不出可能是谁。
既是要紧人物都到齐了,少不得重新开个会、细细商议一番。当晚,曾大姐设宴替甄藏珠郑潮儿接风洗尘,吴国太孙和包三爷悉数到座。曾大姐介绍道:“太孙,这两位乃是从福建来的郑将军和杨将军。”太孙忙多谢他们拔刀相助。
郑潮儿还没开口呢,杨安先笑道:“太孙不必谢我们,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曾大姐附和道:“是是,多谢你们甄巡抚。”
甄藏珠忙道:“还谢什么?不过是公平生意。太孙,他们那个女巡抚好生厉害,咱们半点便宜没赚着。”
太孙也笑道:“曾爱卿说,做生意双赢才好。依我看,这生意做得极划算。”众人纷纷跟着赞扬。郑潮儿便知道杨安那身份连太孙都得瞒着。横竖不关他的事,他也犯不上戳破,遂混过去了。
七日后,两支水军一道离港进入长江,逆流而上。吴国商船往来频繁,途经许多港埠皆没人觉察出不妥来。这一日安然抵达金陵下游。船队在此停泊歇息了半日。入夜后,杨安麾下快船便悄悄走了。到了三更天,福建水军亦离港入水。一面朝金陵驶去,一面将船上的商旗保镖旗纷纷收起,从船舱里头推出火炮来架上甲板。
郑潮儿立在头船上连连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如此顺当就到了。吴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甄藏珠道:“不奇怪,久安则易怠。再有,吴军精锐都跟卫若蘅上南美打仗去了。”
“那也不至于懈怠成如此之状。”郑潮儿瞧了他一眼,“吴国富庶,何至于此。”
甄藏珠摇摇头:“我们世子……也不冤枉。”
郑潮儿纳罕道:“你们世子?不能吧,吴王岂能让他沾上兵事。”
“他自然沾不上兵事。”甄藏珠道,“他能沾上辎重、粮草、火器。”
郑潮儿哑然。半晌才说:“没人告诉吴王?”
“告诉了啊,他不是丢了世子之位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早些年呢?”
“告诉吴王作甚。世子稳如泰山,这吴国早晚是他的。”
郑潮儿皱眉:“甄大人,此乃你失职。”
甄藏珠道:“下官虽为官没几年,却也知道,皇家家的事不要管。从前郑大人章师爷并你们甄大人也不会过问戴家之事吧。”郑潮儿想着仿佛也有道理,乃惋惜一叹。
次日清晨,金陵舟子起来捕鱼,登时吓着了。金陵港前铺着一大溜大战船。船头架着火炮,船上悉数是背着火。枪的兵士,杆子上飘着旌旗。旗上明晃晃绣着大字:福建总兵郑。少不得有好事者不怕死,还跟人家立在港口的兵士打听。那兵士道:“我们是福建总兵郑潮儿郑大人手下。你们吴国太孙派遣甄藏珠大人去福建求援,说吴国有妖妃惑主,残害世子,请我们甄巡抚出兵扶持正道。”那渔夫睁大了眼呆了片刻,立时欢喜得滋溜跑了。如此大新闻他最先知道,岂能不宣扬给旁人听?中午之前金陵城便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