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遂依序教了壮丁们十个阿拉伯数字,且每个数字都扯点子到别的事儿上,众人学起来容易些。不一会子他们便记住了。再教打牌,立时学会。杨安拍手:“好了!可以玩儿了!”
有个认出圣人的汉子迟疑道:“咱们这个玩儿……郭公公回来只怕会恼怒。”
杨安假意皱眉:“说的也是啊……”旋即拍了下石桌,“这样吧。本来就人有多。每局的输家到门口放哨去,直至下两个人输了换他们。郭公公鉴如大师远远的在石桥那头冒头就赶忙进来报信。咱们登时收了牌,你们在院子里习武,我溜回去藏牌再出来和你们一道练,小王秀才溜屋看书。如何?”
众人笑道:“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
大伙儿便开始打扑克,输家放哨。几轮牌下来,连圣人在内,所有人都熟络了阿拉伯数字。直打到天色将黑,那两位还没来。可巧杨安输了一回,摸着肚子道:“吃饭吧,不打了。”
众人喊道:“输了便不打了!杨将军好生小气。”
“哪儿小气了?这会子正经是饭点儿,那两位也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放哨的喊道:“来了来了!快些收拾!”
杨安如闪电般扒拉起纸牌兜在前襟,喊道:“小王秀才快回去!”
圣人这才明白过来,撒腿朝屋内跑。众壮丁赶忙胡乱排成阵势练武来。只是各练各的,杂乱无章。
杨安脚程快,眨眼放好了牌回到院中,低喊道:“都跟着我!”遂跑到前头比划起来。旁人见了登时跟着他比划,瞬间整齐划一。鉴如和郭太监进门正好看见,齐齐点头。
当晚,二人找圣人说了些话。因门窗俱有人把守,杨安没偷听成。
次日一早他二人再出去,吩咐杨安领人习武。杨安口里答应着,等他们一走便领人打牌。小王秀才也出来一块儿打,大伙儿昨日已同他熟络了。黄昏时分那二位回来,众人假扮练武。用罢晚饭,那两位同小圣人密议,如此数日。
终有一日,他二人连圣人一道带出去了。打牌时有人喊:“小王秀才——打牌啦——”没人答应。
杨安道:“小王秀才今儿不打,有事出门了。”
旁边有人笑道:“杨将军你可拉倒吧!真当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么?”
杨安挤挤眼:“小王秀才啊!不然你说是谁成天跟咱们打牌?”众人心照不宣笑了笑,霎时有种一起做过坏事之感。
而后数日,小王秀才一直没机会打牌,每日回来面色皆不大好。住了有小半个月,众人搬离客栈、改去陈州城郊一处不小的庄子。鉴如和尚告诉杨安:“陈王已答应帮咱们买火。枪了。”
杨安一愣:“买火。枪?他帮咱们买?他出钱?”
鉴如叹道:“咱们出钱。举国唯有一家卖的火。枪能用,偏他们不随便卖给人,须得托几家王爷帮咱们买。”
“啊?他们那么傻?有银子不赚?”
“他们如此倒是没错,不然非天下大乱不可。”鉴如又叹,“先弄到火器再说吧。”
杨安点点头,道:“火。枪种类极多,用法各有不同,大师预备买那种?”
鉴如怔了怔,思忖片刻,问道:“你在南洋惯用那种?”
“平素使的都是流星三号。”杨安道,“前阵子悉数换成了流星六号。这枪好,比三号好多了。”鉴如乃细问了这两种火。枪,杨安竭力撺掇他买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