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刘戍不知在哪儿喊道:“你小子跑得太快了!我不追你,你打完了得跟我好生打一场!”
随后是那杀人犯的声音:“好!”
朱桐皱眉才要喊话,楼上又是一声惨叫,一条人影从靠南第二间屋子上头的露台翻出来坠落于地。“扑通”一响,那人不动了。看衣裳,还是护院。
朱桐回头道:“你们护着王爷莫要乱跑,我上去看看。”
秦王哪里肯依?喊道:“我们有火。枪,他们只管舞刀弄剑的,不是对手。”
朱桐想了想:“也罢。保护好王爷。”急忙忙穿过院子。众人跟在后头。
走到正房门口一看,门帘子竟是织锦的!一个护卫抢先一步上前打起门帘,众人走了进去。原来这正房也是打通的,五间连成一整个大厅。青天白日的灯光相映,宛如玻璃世界、珠宝乾坤。满屋子各色赌桌,显见是个大赌场。屋中没有活人,卧了五六俱尸首皆是护院打扮。再看通往楼上的楼梯,比寻常的楼梯少说宽了三倍。朱桐巡视一圈后挑头往楼上走。
楼上也是全通的。朝东边一整排隔扇门悉数打开了,十分亮堂。厅中无人。从隔扇门出去,外头是个长露台。那杀人犯正举刀同两个人打斗,刘戍在不远处抱着刀靠墙而立。露台南边立着七八个武士,身穿锦衣箭袖,手持刀剑护卫住一个老头。老头坐在一把大交椅上抖若筛糠。
朱桐低声道:“这老头不是东家。”
秦王问道:“为何不是?”
“敢开这么个大赌场的东家必不会如此没风姿。”
说话间刘戍已走了过来,抬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都来了?”又向秦王道,“王小哥儿,你瞧着文弱书生似的,胆子竟然不小嘛。”
秦王问道:“刘大官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刘戍抬了下下巴,“那人腿脚太快,我追不上。”
朱桐道:“知道他为何要杀人么?”
“我上哪儿知道去?他就没空搭理我。”
话音未落,便听那杀人犯哈哈一笑,手中的朴刀直捅入一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同伙趁机挥刀从背后砍向杀人犯的脖子。杀人犯身子一矮就地打滚,朴刀翻手砍向对手的脚踝。对手跳避开,杀人犯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二人又打在一处。
护卫首领道:“那人不是对手。王爷,管么?”秦王犹豫。
朱桐喊道:“那位大侠,你可要留个活口?保不齐有你不知道的隐情呢?”
杀人犯冷笑一声:“不用,我都知道。”
“那可不好说。”朱桐道,“这些当护院的说白了不过是些喽啰,九成九奉命行事。”
杀人犯朝对手劈头砍下去,那人忙举刀相迎。“当”的一声,那人佩刀脱手飞了。众人尚未来得及惊呼,杀人犯反手一削,对面那位人头落地。杀人犯提着刀转过身来,头上脸上身上如沐了个血浴似的,好不骇人。
朱桐怔了怔。方才这招与他在街上砍刘戍那下一模一样。刘戍握刀撑着他跳了起来,这位狗腿子的刀却脱手了。口里不觉道:“刘戍,你臂力当真大。”
刘戍一愣:“嗯?”
只见那杀人犯淡然道:“我已杀了东家,只差这帮狗腿子了。”
朱桐道:“你真的杀了东家?会不会杀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