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立时喊道:“来人!”外头那几个人忙都进去。二殿下命人扶他坐起来,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终是那个汤先生嗐声跌足道:“殿下, 世子殿下怕是中了什么邪,让什么东西给迷了。”
二殿下眯着眼:“说。”
汤先生踌躇片刻, 咬牙道:“世子……忽然闹上蔺东阳将军府上, 想要……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蔺将军把即将入门的媳妇让给他。”
“什么?!”二殿下一激灵,“他想要蔺东阳的女人?”
汤先生叹道:“蔺将军丧妻多年, 可算看上一个女子, 明媒正娶要入门……气得好悬拔剑把世子给砍了。哪有这般胡闹的。王爷训斥他他只做耳旁风。”
二殿下瞧他二人那模样实在不像扯谎,半晌没回过神来。思忖许久道:“请世子来一趟,快。”
汤先生忙不迭答应:“晚生这就去!”拔腿跑了。
汤先生骑着马去外头溜达了一圈儿,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回来了。踌躇着向二殿下道:“世子说, 他得空就来看望殿下。”
二殿下皱眉:“得空是什么时候?”
汤先生垂头道:“大约快了。”
二殿下冷笑一声,良久叹道:“世情冷暖。”乃打发旁人都下去了。
连着等了三日,世子皆不得空。汤先生又去了世子府一回,连世子的面都没见着,依然是“得空就来。”有个太监道:“还有十来日蔺将军就要娶妻了,世子连人家新娘子的院门都没进去,哪儿能有闲工夫搭理旁人。”
二殿下呆愣愣的怔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泪如雨下。笑完了,拭干净泪道:“我这几刀捱得不冤枉。我就是个睁眼瞎!”乃放声大哭。服侍之人皆不敢劝,在旁陪着垂泪。
汤先生低头一看,二殿下伤口迸裂,急喊大夫。大夫们进来狠忙了一阵子方将血止住。二殿下倦了,阖目而睡。
不想这回伤口迸裂损伤极凶,二殿下当天下午便发起高烧,大夫们急得团团转。到了晚上愈发厉害,大夫已经开始愁项上头颅了。二王妃顾不得避讳外男,亲自坐镇主持。忽有门子呈上一封信,说是个孩子送来的,让务必亲手交给二王妃,说不定能救二殿下性命。二王妃急忙打开,只见信中写着:四殿下手中或有奇药,曾救殷妃性命。二王妃哪里还顾得上真假?立命备下车马,她亲自去求药。
司徒巍亦听说了他二哥发烧之事,猜测乃是伤口感染。他手边倒是还有些青霉素,只是他也知道这东西不能乱用。遂迟疑着要不要拿出去,若拿出去什么时候拿。不想半夜三更的他二嫂上门来了。
二王妃含泪诉说丈夫如今危在旦夕,恳求道:“四弟若能舍出奇药救你哥哥一命,你哥哥绝不忘你大恩,王爷也知道四弟心怀骨肉、乃可靠之人。”
司徒巍不觉头疼。不答应吧,人家回头查查就能知道,母妃的病委实是用了自己从南边带来的药才好的。答应吧,他知道抗生素绝不能乱用。包括他二嫂在内,整个晋国对南边的医学一无所知。满怀憧憬自己手中有奇药,倘若二哥没救回来,而母妃却已恢复健康,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乃苦笑道:“二嫂,小弟不知怎么说才好。那药是南边近几年才研制出来的新药,咱们晋国的大夫不知道该用多少计量。”
二王妃哭道:“你二哥这模样,只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司徒巍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咱们这就去贾氏马行见燕国摄政王贾琮,他们出来保不齐带着南边的大夫。”二王妃赶忙道谢。
他二人遂顶了一轮明灿灿的月亮赶到贾氏马行。贾琮打着哈欠踏着靸鞋溜达出来,口里道:“三更半夜的司徒巍你小子非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没完……额,你还带了个小媳妇儿?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