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爷拿着报纸问世子:“这个管用么?跟贼盗讲道理。”
世子道:“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倘若游击队当真只是方家余部在主持便没用,方家跟我祖父有血海深仇。但假如是联邦的人说了算,少不得考虑我的话。联邦要的是将蜀国律法渐渐修改成和他们相类,最要紧的一环便是废奴。我抛出这么大的诱饵,他们不会不接的。”
阮大爷问道:“蜀国废奴于他们有何好处?”
世子想了想道:“贾琮以为,这一百来年将是科技高速发展时期,最需要人才。奴才当中天赋高的很多,不可浪费。不过我觉得还有别的缘故。”阮大爷点点头。世子又问那小丫头,却是昨日下午已没了。如今阮三姑娘如惊弓之鸟哪儿也不敢去,院中设了十几名护卫跟着。
这报纸一出,成都城里的大户人家便开了锅。谁能想到主子小姐打死个奴才丫头也能收薛笺?文官们纷纷上书求朝廷再下重手剿灭游击队,武将们头大如斗——他们委实尽力了。蜀王少不得也头疼。他何尝不想剿除游击队?司徒岑三番四次说尽了废奴的好处,满朝文武悉数反对,他也没法子。
一连十天过去了,阮三姑娘平安无事,众人松了口气。世子忽然想起有人卖她的画像,遂问起可查出来没有。下头的人互视了半日,一个推另一个。那小子上前道:“殿下,查出了一半。”
世子挑起眉头:“一半是何意?”
合着他们已查到了买画之处,乃是一个极小的画铺子。世子画像并不挂出,想买之人得说个暗号,东家便从里头取画出来卖。这画像也不是东家自己画的,有位小哥每日送来,只卖三十幅,多了没有。只是世子手下查过去时,当日的画像早已卖干净,次日那送画的竟没来!而后一直没来。他们已让画铺画了送画小哥的画像,这几日四处寻访打探,皆没有音讯。
世子听罢想了想,命人将那画像送去成都府衙,让捕快们帮着找。
没过多久,送画像的小子笑成朵花儿跑了回来:“世子殿下!有眉目啦~~”
“嗯?”世子正与一伙同学幕僚议事呢,头也不抬道,“什么眉目?”
那小子张望了在座众人一眼,忽然不言语了,朝世子挤眉弄眼:“那个那个,嘿嘿,就是殿下方才让小的去办之事,有眉目了。”
世子也望一眼座上众人:“喂,你们谁偷偷画了我的画像拿出去卖,早点招供争取从轻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道:“我不会画画。”
另一个道:“我不会画人像。”
再一个道:“我不缺钱。”
世子哼道:“都不招是吧。”乃招手道,“来,我大蜀国的神捕说,案犯是谁?”
那小子迟疑片刻,低声嘀咕了一句。世子让他大声些。他果真大声道:“我把画像拿过去,两个班头齐声道,便是前些日子来告状的那位小爷。”
“哪位小爷。”
“明端大人的弟弟,明顺二爷。”
“咳咳咳……”明端方才说了许多话,这会子口干的紧,正在吃茶,闻言直呛着了。世子似笑非笑瞧着他。好半日明端才缓过来,忙说:“殿下,我弟弟不会画画。”世子不言语。明端再说一遍,“真的不会。再说这四年来他跟我一样都在拉纤,连笔都没摸过。我弟媳妇还伤着呢,他不得空想别的事儿。”
世子思忖片刻:“你弟弟在哪里。”
“正在家中。”
世子站了起来:“走,上你们家瞧瞧。”
众人悉数起哄:“走走,瞧瞧去!”遂一同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