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阴着脸走出了寝殿,叫了门口执夜的宫人到后殿准备雪梨粥,忙活了大半天端给云昳,这次,明澜没有搞任何手脚,香味扑鼻干干净净的雪梨粥,如果云昳只是为了折腾她,敢说一句不吃了,她就把粥糊他脸上。
云昳可能是真的想吃,他接过粥半坐在床上吃了两口,又起幺蛾子道:“睡了一天,甚是精神,你去把奏折抱过来读给朕听。”
明澜眼皮抖了抖,死王八蛋你睡了一天了现在是清醒了,我可没睡啊,生个病,这是要上天啊。
云昳见明澜半天没动,抬眼看她:“嗯?还不去。”
明澜只好将奏折抱来,挑亮灯芯,跪坐在地上眯着眼睛给他读奏章,灯光昏暗,加上困顿,那纸上的字儿就跟小虫子一样来回爬,看的她恶向胆边生,她念了一会儿后,云昳道:“太傅和尚书令总是政见不同,但总是为国一片操劳之心,为之奈何?”
明澜阴沉着脸:“杀了。”
云昳哈哈笑了,又问:“玉侍郎暗地里贪赃枉法,纵奴行凶,为之奈何。”
明澜:“加官晋爵。”
云昳又笑道:“似你这般,国灭之不远矣,继续。”
明澜实在忍不住了,冷声道:“知道你还问,陛下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需要看下大夫治一治脑子。”
云昳:“继续。”
明澜困的上下眼皮交战,她觉得不让人睡觉真当是酷刑,便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要去睡觉了。”
她拂袖而去,以为明澜一定会叫住他,但一直走到门口,云昳始终依在床上静静地没有出声。
窗口的风吹起床帐上的流苏轻轻的摆动,明澜回头再看了一眼床帐后的端着饭碗静坐的人影,脚底加速逃也似的回去了。
回去以后躺在床上反而怎么睡不着了,愤恨的用指甲挠了挠被子,寻思着这么憋迟早要憋死,不然偷偷做一个云昳小人,生气的时候还可以扎两针。
遂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呸,败兵之言,就这点出息,呕。”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天人交战,与她同床的宫女叹息道:“红泥,你身上长虱子了么,明天还要干活儿呢。”
明澜轻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睡了。”
明澜熬了半个晚上,起来的时候之后依旧困的神智不清,穿衣之时眼睛看不清,那扣儿死活系不上,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的同床说:“明天阿元姐要调到承露宫去了,现在承露宫可不比以前了,听说杨太嫔恢复了身份搬回承露宫主殿,其他娘娘回了偏殿,陈太嫔昨日也搬了出来回百芜殿。”
另一人道:“就是眼睛瞎了。”
“那也比以前的日子要好过呀,还有几个要惨些,被皇上发落到道观去了,现在承露宫动荡很大,约莫以后日子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