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天高?”徐明启扫视了身后一圈人,拱着手道,“顾长石性格温和,一直以来谦和待人,不卑不亢,当年没有随老夫来京也是因为他自觉学识不够,还想再打磨打磨,怎么京城传出这样污蔑之言。”
“莫不是文相怕他来了抢了位置,出言造谣。”徐明启拂袖严声道。
卞之白淡然一笑道,“太师莫要指桑骂魁了,我卞某还不屑做这等小人之事,再说,他要真有本事,我倒乐意他来替我坐这文相之位。”
众臣都默不作声,当今朝堂也就只有寥寥几人敢跟卞之白说反话,平日只有杨道宗会时不时怼卞之白两句,基本朝堂政事已经是卞之白的一言堂,皇帝也未有不同意他意见的时候。
但不得不说的是,纵然朝野卞之白一人拿捏天下诸事,但他的决议从未有错,每每意见都入木三分,事后众臣在心里与自己的想法暗自对比,皆知不如。
对于今日徐太师呛声卞之白的原因,大抵也是文人相轻,徐太师年轻时也是朝堂里一枝独秀,心智无双,如今老了,见了新人比他更加轻狂,内心不爽也是有的。
李元济轻咳了一声,看着下面针锋相对的一老一少,苦笑一声,道,“行了,朕也不是记仇的人,先不管他叫顾长石的以前是故意为之还是确实谦逊,若有才华,我大唐自然欣允,他的《平天述》上很多针对当下的政策也已适用下去,至少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那就免了他的科考,直接进翰林院吧。”
“陛下英明。”徐明启老脸胀红,容光焕发,欣喜溢于言表。
“陛下英明。”众臣一齐老套的称赞,卞之白不正式的微微拱手附和了句,看一眼武臣首位空出来的位置,杨道宗又请病假了,卞之白微微挑起嘴角,心道,“比我还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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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是何职位?”回到家中的徐一衡问自家老子。
“哈哈,是翰林学士。”徐明启摸着胡须笑道,“不过科考进翰林院,这也是天子门生了。”
顾长石点点头,对徐明启恭敬道,“谢老师举荐,此恩学生必将终身不忘。”
“不必如此,我待你不仅仅是学生,也把你视作老夫半个儿子了,你早年就父母双亡,靠自己卖书画为生,就是不遇老夫,也自有一番成就。”徐明启笑着道。
“切,半个儿子比亲儿子还亲,也没见你帮帮我爹在皇上哪说说话。”徐半昂在下头手抓着糕点小声嘀咕。
“一衡,带着这臭小子背四书去!”徐明启听到了吹胡子道。
“我不去,我今天都坐书屋一整天了!”徐半昂嚷嚷还不忘了把手里剩下的糕点塞嘴里,张牙舞爪以示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