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三殿下想要提前体验一下,陛下发号施令的感觉?”
他的声音慵懒,但话中毫不客气的嘲讽之意,可谓不加掩饰。
这话已是颇为大胆,群臣偷偷向座上的天子看去,却见天子脸上不仅毫无怒色,反而带有一丝兴趣盎然的微笑。
“一派胡言!”
虽然不知陆煜然发什么疯突然跳出来,但他这话凌天宸可不能认下,他强压下怒火,语气又恢复了平静:“荣郡王慎言。本殿下不过是对于军中之乐颇为好奇,何时有过那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三殿下说笑了。”陆煜然一脸无辜,“我何曾污蔑过你大逆不道?想要提前体验一下自己父亲的权柄,此人子之常情,何必恼羞成怒?”
人子之常情什么鬼?
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位荣郡王身上还有着毒舌的天赋技能。
一时之间,作为冲突引子的明澜,却是和众多官员一起变成了吃瓜群众,看着两位名列京城四公子的皇室贵胄,完全抛却了平时的风度礼仪,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好了。”最终还是明泰帝发话,叫停两人,“一位皇子,一位郡王,当殿争执,成何体统?”
“本是小事一桩,何必闹得不可开交?徒惹人笑!定北侯,你是什么想法?”
争执的两人也都转而看向明澜,凌天宸眼中更是流露出看好戏的意味。
明澜不慌不忙的起身道:“三殿下既然更喜欢大气的武舞,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匈奴左贤王呼衍撷利。”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众人这才意识到,之前一直表现得淡泊随时的定北侯萧明澜,那平静之下的峥嵘一面,那种手掌百万大军、生杀予夺的气度。
匈奴左贤王呼衍撷利很快被带入殿内。这些天,他一直被软禁,却也没有挨饿受冻,只是神色萎糜,但也还算镇定,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楚语对明泰帝行礼。
明泰帝满脸笑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左贤王免礼,朕今日设宴庆功,若非定北侯提起,险些忘了邀请左贤王赴宴。”
这句话着实有些讽刺。但呼衍撷利却完全没有注意,只听见“定北侯”这三个字,他就是一个哆嗦,顺着明泰帝的目光看向了桌案后的明澜,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呵,左贤王,别来无恙。”
明澜难得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淡淡的弧度却惊艳无比,看在呼衍撷利眼中却又蕴含着一种迫人的杀机。
呼衍撷利脸色更加苍白,面前这浅笑嫣然的白衣少年,在他眼中却是世上最可怕的恶魔,只要想起,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恐惧,明澜轻声安抚道:“左贤王毋须多虑,之所以请您过来,只因今日酒宴虽好,这吴侬软语却不够味道,听闻塞外胡曲精妙,想来也是别有风致,还请左贤王一舞,以为圣上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