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独孤寒尽可收拢他手中的势力,可是如今他活着回来了啊……
独孤寒面上带着笑,亲自扶着拓拔修起身:“阿修,你懂我的意思吗?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应该伤害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
拓拔修对上独孤寒看似真挚的眼睛,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演戏,谁不会呢?
陛下一定不知道,他若是言行不一的时候,他左边的嘴角会比右边的嘴角高上一公分。昔日,
他对着先帝与诸位皇子笑时,便是如此,而今,他这笑容,开始对着自己了。
拓拔修恭敬地低头,瞬间遮掩眼中的凉薄之意:“……臣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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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修回京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去。拓跋夫人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并非外派出使,而是跟着皇后跳了河。
“你!你这个逆子!”拓跋夫人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对那位来自大兴的皇后一往情深,可是她也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现在人是回来了,可是陛下……陛下那里,必然会存了疑啊!自古君心莫测,失了信任的臣子,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阿娘……”拓拔修跪在拓跋夫人跟前,任由她打骂。
拓跋夫人顶温柔的一个人,从未想过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会被一个女人迷到这种程度。
“你……立即辞官,我们母子,立即离京。”拓跋夫人权衡利弊,荣华富贵她不稀罕,只要儿子好好地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希望陛下看在和你多年的情谊上,不会再跟你计较。”拓跋夫人想得简单,她带着儿子远离京城,自然就不会再叨扰到陛下夫妻,眼不见为净,陛下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然而拓拔修却叹气着摇头:“阿娘,我走不得。”
拓跋夫人想问,为何走不得?可是看着儿子坚定而哀求的眼神,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儿子自小便有主见,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哎……”最终,拓跋夫人只有重重地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拓拔修俯身靠在母亲的膝盖上,想要告诉她,也许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的孙儿。
可是最终,他还是闭口不言。这个秘密,他会带到棺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