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瑞的话停在这里,目光关切恬淡的睨着申璇。
申璇努力克制自己,裴锦瑞的话,无疑句句在敲刺她的心肺,她甚至闭了闭眼睛,不想听,却全都听了进去。
他惹不想娶的女人,除非像她这样,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娶了?
他是不愿意娶她的,是被逼的。
若他是清醒的,又怎么会娶她?
他会跟家里大闹一场,去娶白珊,闹到裴家妥协,前几个月他不是也闹过吗?
裴锦瑞叹了一声,“大哥一直都觉得白珊是适合做妻子的……我记得他曾经跟爷爷说过,他的妻子就该是白珊那样的女孩儿,白珊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病怏怏的,很阳光开朗的一个女孩,像个洋娃娃一样,又很懂事,事事都顺着大哥,从不和大哥争辩任何事,大哥说什么,她都应着说好……”
申璇心里已经拧成了结,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说,“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白珊进了裴家的门,怕是就过不去了。”
“锦程说不是真娶,就是来住住,不注册婚姻。”申璇桌下握着的拳头在发抖。
“呵,裴家的婚姻不能离,我想白珊应该是只要能跟着大哥,即便一辈子不注册,都不会在意,因为裴家大房纳妾,太太如果反对,这日子是过不好的,兴许他们都觉得注册不注册无所谓吧……”
后面裴锦瑞还说了些什么,申璇已经不太听得清了,她没有问过裴锦程和白珊之间的事,但是豪门婚姻有几个人能坚持着和家族对搞去娶一个女人?
说明了什么?
当初为了白珊,他伤了她。
说是她毁了他的一生。
如果白珊进门,那么浓烈的感情,谁能保证以后就……
申璇心底一寒。“锦瑞,我想回去了。”
裴锦程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却并不应申璇的话,而是问,“阿璇,你在难过吗?”
申璇无精打采的说道,“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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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动作很慢,将面前的牛排切出端正的小方块,对面的林致远亦是如此,席间二人只是闲话家常,时不时举起高脚杯,杯中红酒荡漾,玻璃与玻璃之间撞出空灵的响声,接着一串串回音颤出来。
“没想到裴总对牛排口感的要求和我是一样的,真是缘份。”
裴锦程手中的刀子切断牛排之间连着的最后一根肉丝,挑眉一笑,“那裴某是不是可以无耻的用上一句‘英雄所见略同?’,来沾一沾林书记的光?”牛排优雅的送进嘴里,慢慢嚼着。
林致远始终想个儒家派的学者一般有礼,但一双眸子时而泛起的光始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另一种强势的性格。
“是林某人沾光才是,也别书记书记的叫着,怪生分的,我比你大出好几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叫你裴总了。”
裴锦程面上始终保持着大方的笑容,但心里一寸寸的都在拿捏着林致远的尺度,“那锦程以后在私下里就称呼你林大哥了?”
林致远满意的点头,“这样的话,自然是好。”
裴锦程谈话并不往工作上绕,一直到这段饭结束,也未提过海边那块地,到最后一刻,是林致远开了口,目光忧虑,“锦程,听说你们公司做了世界水上乐园这个项目?”
“对。”裴锦程心里一笑,可是面上却是愁上眉稍,“不提这些扰烦人的事了,已经在让财务核算损失了。”
林致远似有不信,“损失?这个项目可是轰动G城的大项目啊,政aa府是很支持的,这是一块城市的标志性产业,可以带来丰厚的效益,这不单单是一个娱乐性的水上乐园,还可以带动城市各方面产业的发展,比如周边旅游,酒店,文化特产,等等等等,这怎么可能损失?”
“林大哥有所不知,现在怕是建不成了,那块地,听小道消息说已经被征作军事用地,现在就只能等着国家赔我们点钱,我们去赔所有客户的钱。”其实裴锦程清楚,林致远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块地的事情,否则今天约的这个饭局,也不一定会出来。
林致远的条件,会是什么?
林致远凝着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却还很年轻,若不是正式的西装革履,他会以为对面坐着的男人不过二十四五岁。
可二十四五岁的男人,怎么可以有这样时而沉静时而锐利的眼神?
怎么可以拥有这样迂回谈话的技巧?转来折去,有重点,却不说重点,还能次次从对方的重点上将擦边球打过。惹得人一阵心烦。
那人却不躁动,不慌乱……
公子哥他应付得多的是,裴家的,倒是一个个的给他惊喜。
对于裴锦程,他来之前就查过,29岁,消失三年,三年内所有的资料,空白。公司由裴立任命的一个女副总掌管,锦程控股以前的大头都是从事地产,这三年多却慢慢转行,做起了快速消费品,保健品,还有游戏。
地产?
呵,大概是裴家想做,也没得做了吧?
G城现在又岂能是他们这些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