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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来没几天,外公拿着扫帚要打她,她没有生气,是真的没有。

去裴家寄住,心态亦很平和,没有一点点对家人的怨怼,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外公这么逼得她无处可去,就是想让她回莫家,为的不过是让她认个错,把孩子送回国外去,免得外面的人以后说得难听。

就像曾经经营白色之夜,气得外公说再也不管她,可是当她把白色之夜一关,外公又把什么后路都给她铺得好好的,没让她吃过一天苦。

她一直逼着自己想这些,只要想着这些,她就还能忍上一忍,可是她只要感受着鄂骨疼痛,打开眼睛看到男人眼中坚冰之时,个人的情绪就不受控制的开始翻涌。

“呵”,她笑了一声,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兜住她下颌的不是一双铁手,而是一块温软的棉花,连眼波都跟着转了起来,水盈盈的泛着世故的光,“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怎么勾-引骁珣的呢?我曾经怎么勾=引过你,就怎么勾-引过他,不过,他比你上道多了,对我可是死心塌地。”

妩媚,风情,带着点故作温柔的娇笑。

这是那个辛甜,曾经没有离开G城的辛甜。

女人柔荑懒懒打开,五指如葱,轻轻抬拂,指了指下颌处男人的手背,却并不碰到男人可恶的手,像极了想要划清界限,“不过舅舅,你这么近距离的靠向我,摸着我的下巴,搂着我的腰,脸贴得如此近,是不是不太好啊?月黑风高歼情夜,我可是有夫之妇,舅舅这是想干点什么呢?”

她张口一个舅舅,闭口一个舅舅,然后拉着男人的另外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语带挑衅,“不如帮我脱了?反正今天晚上我丈夫喝醉了,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他也不会知道?”

有一种女人笑容是有毒的,像罂-粟一样,脆弱的枝干,支撑着艳惑到极致的色彩,单薄似蝶翼一般脆弱的妖异花瓣在风里飘摇也不散落。

想看着这朵罂-粟被摧残,想看着她被折断,可她偏偏不,风来时,她压弯了腰,风一过,她慢慢的又直起身,让花瓣对着直视而来的烈日示威。

辛甜就是这样堪堪与云烨对视着,毫不惧怕,轻谩的仰望着他,纵使他居高临下又如何?她只要看着他起伏不平的胸膛,就有一种快意。

他的手掌就落在她的胸口,手心下的心脏跳动越来越趋于平静,平静到好象此时她胸口放着的并非一只手,而是谁给她戴了一朵花,而她还是一副喜欢得很的样子。硬是可以将满腔有怒并欲以惩罚的人气得跳脚。

她以为她胜了,却在男人眸子里冰雪缓缓融化之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冰淬过的眸慢慢染上戾光,变得有些凶狠,像什么?

狼?

狼!

就是这样的,用一双带着掠夺光芒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嘴角牵扯,都是不安份的邪肆。

辛甜心里咯噔一跳,“出去!”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笑了,搂住她的腰,一提,“你不是叫我给你脱了吗?作为你的长辈,必然该是有求必应,对不对?”

“你想干什么?!”

“帮你脱啊。”他倒是轻松了,眼里全都是愉快的光晕。

辛甜知道,有句话说得好,当兵的都是匪。

是匪都是*。

瞧他这话,顺得多合情合理。

“不劳您大驾了。”

辛甜说完这句后,发现这气氛怪了起来,这男人太难捉摸了,一下子冷,一下子暖,一下子又全是沉默。辛甜口渴了,想喝水,再这么呆下去,她嗓子得废了。

半晌后,他突然唤了一声,“辛甜。”

她的全名,这时候没有外人,没有怒气,总觉得这两个字有一种别样的深意,甚至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像空气一样挨着人的身体,便可以影响到人的思维。

辛甜随着下颌力道的放松,怔忡发愣。

“你不是跟我赌咒发誓的说过,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吗?”他朝着墙面退去,靠在上面,一脚踮着,懒懒的转着脚尖,伸手摸向裤兜,他记得晚上将烟装进了烟盒,就是不知道火机有没有带上来。

“小豌豆过敏,在西新兰没办法生活,我。”她停了停,呼上气后,“逼不得已。”

他摸出烟,刚刚叼在嘴上,辛甜已经走过去,扯了下来,“小豌豆闻不得。”将他的烟重新装回烟盒,扔在旁边的桌子上。

云烨耸了耸肩,手中没烟,没办法深呼吸将肺里的气泡戳破吐出来,只能用力的呼了口气,他看着她,尽力将语速放轻,“你那是借口。”

男人的语气轻淡,却分外笃定,微眯着的眼,像只无形的手,正在一层层的剥解她的外衣,誓要将她看穿一般,“国内这么大,你不是缺钱非要依托家里资源才能存活的人,难道国内只有G城小豌豆才不过敏?

我记得申璇和我说过,你曾经带着小豌豆在上海呆了几天,小豌豆并不过敏。

若是如此,为什么一定要回G城?你如果不告诉我们,自己悄悄去了上海,会没钱生活吗?父亲拿你有办法吗?会赶你走吗?会让上海的酒店不给你入主吗?你在上海买不了房子需要寄人篱下吗?

你的钱,就算不工作,你和小豌豆生活三五辈子一点问题也不会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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