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这些话,无疑是破罐子破摔。
是她逼得太急了?
明明就是他们不要脸!
现在还成了他们有理了?
云烨是真的豁出去了,他管不了那么多,辛甜刚刚似跪非跪的蹲在母亲面前抱着豌豆,捂着豌豆耳朵求情的时候,他感觉自已在被活剐。
那滋味真是痛不欲生。
好象她一个人背着所有的罪孽,而母亲也理所应当的把那些罪孽全都倾倒在她的身上,不管她能不能承受。
明明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却因为多了一个孩子,她要背负更多。
她比他要受煎熬得多,只想豌豆有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他们都有错,错在不顾伦常的喜欢对方。
他们也意识到过,也后悔过,也想过克制自已去改变这种错误,并且想拼尽力的把这种感情永远埋葬掉。
哪知尸体都已经腐坏都没有用,那只是一种营养,透着泥坯,开出的花却更加妖娆红艳。
谁也阻止不了。
他们甚至就只想这么下去,偶尔见一次面,吃一次饭,他带豌豆出去玩玩,让她一直觉得他就是她的爸爸......
只想这样。
没有期望过任何回报,和任何欲念。
他们只想不再爱别人,不要伤害家人,自已心里默默的进行这种方式就好。
可是事与愿违。
承认有罪,也甘被放逐。
他认了,既然事到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干脆搏一把。
什么也不要,只要辛甜和豌豆,他在莫家干脆就猪狗不如一回,他就大逆不道一回,他就做个人人喊打的畜生一回!
他眼里坚定如万年山峰,毅然不倒的巍峨屹立,如此的眸风铮铮如刀,不是他想仇恨母亲,而是在用如此绝决的方式来推动自已的决心。
既然要搏,就要狠下心!
年迈的父母,他并不想对不起。
现在他只能选一样。
什么传宗接代,其实那只不过是人性的一种自我抚慰,死后一坯黄土,后人会不会来祭拜又如何?
那些皇帝子孙万千,可是死后祖坟都教人挖了,葬在龙脉又能如何,真能福荫后代?还不是败国沦为丧家犬,被欺得还不如普通人。
人生哪有那么多远景可看。
而且父亲有四个女儿,除了大姐与莫家不往来,其他三个姐姐无一不孝顺能干,夫家关系也处理得非常好。
几个女婿也因着对姐姐的爱意对父亲也极为孝顺,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辛甜不同,从小在辛家就不受待见,被打被骂,只有他最疼她。
如今也是无依无靠,小豌豆还小,也需要他。
如果他不能管着她们,现在莫家又容不下她们,她们真的就变成了孤苦无依。
“妈!我不怕你再动手,我爱阿甜,也爱豌豆,我不管豌豆的来历,她叫我爸爸,我就把自已当成她的爸爸,你如今什么都看到了,也逼得我什么都说了,我明天同阿甜一起走!”
“你敢!”云洁抬手护住门,看着云烨手里抱着的混血儿,她觉得浑身都绞痛,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不但不听她的安排好好结婚。
如今要带着外甥女私奔!
她养大的孩子!现在居然要离开她。
女儿不能回到她的身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也被人勾走了!而且还要破裂的程度。
她也深知这件事不能闹大,如果一闹大,苗秀雅必然会知道,儿子的身世怕是就蒙不住了!她不可能对外称儿子不是亲的。
云洁突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到楼下打了电话给莫锡山,让他马上回来!家里出了大事!
莫锡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收到云洁电话的时候,马上就赶回了家。
辛甜把小豌豆哄睡着了,莫锡山回到了家,云洁咬唇含泪,“阿甜和老五!!!”
后半句没说完,莫锡山一抚心口,强压着心痛,喘声问,“你闹过了?”
云洁一惊,这口气?难道老头子早就知道?“我没闹大,就刚刚在老五的房里,动.....动了手。老头子,我是太生气了!”
莫锡山握着颤抖的拳头,冷声问,“他们人呢?”
“阿甜在哄小豌豆睡觉,阿烨在自已房间。”
莫锡山猛的一阖眼,“小豌豆不是一大早就跟裴锦程去了裴家吗?”
“中途两个小孩吵架,童佩就把孩子带回来了,想着晚上再跟大人一起过去,然后把孩子放在楼下,就去做中午饭了.......”
莫锡山一看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动都还没人敢动,“小豌豆饭都没吃,睡了?”
云洁悄悄退了一点,“可能刚刚吓着了....”
莫锡山突然想到小豌豆几乎跟辛甜形影不离,除非云烨在的时候会黏着云烨,那孩子又极敏感,瞪了云洁一眼,“你把孩子扯进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云洁看着莫锡山已经发白的脸色,更不敢多说一声了。
“等豌豆睡着了,让童佩看着孩子,别离了人,免得醒了又吓着,让阿甜和老五上楼找我。”莫锡山连贯说完,听不出口气里的心情,但是上楼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趔趄,快速伸手握住楼梯扶手,深吸一口气,才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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