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等着他说,听着他承认的时候,她面带微笑,无论心脏被撕得有多痛,她依然面带微笑。
“可是我后来,我是怕我说了,就会和你分开。”
她伸手,放在他不如以往平整的衣领上,帮他理了理,让领子挺刮起来,他心里漫漫溢上喜悦,想是她大概是原谅他了,正要抬手捉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放下,垂在身侧,“所以如果有机会,你打算骗我一辈子,最好我一辈子不要嫁人,不影响你的婚姻,又可以做你的*......”
他面上刚刚浮起的光,又暗淡下来。
她水眸噙笑,凝向他,轻声逼问,“是吗?”
聪慧如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又怎么会没有猜中他的心思,只可惜,她做不来那些自欺欺人的女子。
“我问你,是吗?”
他没有回答,已算默认。
苗秀雅吐了一口气,是释然的呼吸,退了一步,“我结婚就不请你喝喜酒了,祝你跟你太太,白头偕老,倒是我对不住她,代我向她赔个不是。”
“秀雅!不闹脾气了,行不行?”
“我没有闹,孟有良,我以为你就算没有用心待过我,起码也是懂我的,结婚不是小事,我说嫁!便会嫁!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会让爸爸把我的尸体抬进温家,兑现承诺。更何况......”她的声音幽幽一顿,“更何况你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要让我死?”
“我还小,还不到十九岁,我们才在一起多久?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结束我的生命?我们是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谁说我以后漫长的人生遇不到对的人?”
孟有良这些日子在孟家并不好过,家里发现他的异常后便开始查,他知道何柔过来了,可是他被关了起来,心里天天想着若是苗秀雅知道了该怎么办?
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便是那样。
他怕她会想不开,会哭闹,会有很多过激的行为,他知道她的刚烈。
可是她却是这种态度,他天天有过的那种揪心扯肺的感觉,似乎她真的没有。
她说的话,给他的不安让他没有办法冷静。
“你以为!”他喘了气,“你那副身子都给了我!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谁会要个不贞的女人当太太!”
苗秀雅背心发凉,喉间都开始有了血腥气,生生咽了下云,“孟有良,你的太太嫁给你时,是桢洁的吧?可是你要了她又能怎么样?她一样很可怜。贞不贞在你这种男人那里,根本就不值一文钱!”
他要上前抱住她,实在没办法跟她斗气,他说了什么话,以为会伤到她,以为可以打压她的气焰,可是心脏疼痛的人,还是他,他就想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发顶,让他呆一会,他伸长臂过去,“秀雅.....”
他放软了声。
她却退了好几步,“我说过,厌恶你!恶心!”
转身抬步的时候,她走得决绝。
孟有良在遥城这*,睡不好,想要去温家找她,温家这几天却门禁森严,根本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看到温家那些大红色的东西搬进搬出,弄得满宅一片喜色,孟有良连夜离开了遥城。
自从在外面遇到孟有良之后,苗秀雅便不再出门。
温家要娶遥城首富的女儿,那是天大的喜事。
温宏波早就在两家说亲之时看过苗秀雅的照片,一眼便喜欢得不得了,那样子灵秀而优雅,虽然新派,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的温淑样子,却让人忍不住心动。
听说苗秀雅是新派的小姐,温宏波早早的就让要把新房布置成了欧式的风格,很有潮流感,还有一天便要驱车去遥城接新娘了,温宏波一整天都笑得合不陇嘴。
“少爷少爷!”佣人跑得喘气,温宏波回过身来,“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少爷,这个给你。”一个信封。
温宏波觉得这信简直神叨叨的。
扯开一看,脸色便冷了下来,“我去库房!你在这边守着,信的事,谁也不准透露。”
温宏波坐车往西街那边的库房奔去,一问,果然!
所有的货,都出了事。
他权衡再三,终于还是按照信里的地址往G城的督军府赶去。
可是刚刚赶到那里,却又被告之,如果温家少爷来了,就去校练场找几个少爷。
一到校练场,温宏波才感觉到紧张,前方那些奔跑的马匹上全都不是普通人,因为全都着荆黄色军官装,马靴齐膝,好不威武。
突然!
骏马奔来!
直直迎着他的面门!
温宏波赶紧侧躲,“哷~~~”这一声禁行声传来,马蹄高扬空踏,马背上的男人勒缰止马,军帽沿下的那张脸
英气逼人。
黑色骏马铁蹄悬空时,那男人依旧姿如松柏,淡然从容,眉宇间的霸气一下从自上而下的泼洒,真正的王者之气一瞬间就把温宏波给震得一怔!
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不是他这种普通商人家里有的气质!
更何况那一身军装和他眼角的轻讽,已经彰显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温宏波?”孟有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淡说一句。
“对。”温宏波答道,“请问?”
“丰城督军府,孟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