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懂了,苗氏在用她家里头的人威胁她不准说出来她这样做是谁授意。
几个伺候的下人得了令,七手八脚的将这个丫头拖了出去,她也不挣扎,只面色灰白的怔怔看着苗氏,一直到被拖出去都没再说话。
见她总算是顾忌着家人没有将自己供出来,苗氏松了一口气,连忙到了段父身边去帮他整理衣衫,“相公可吓到了?这丫头,原本在我屋里的时候还好,许是到了哥儿身边,见哥儿好说话,就猖狂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一个丫头,居然还敢做家里哥儿的主了,训斥她还一脸不服。”
段父一想到怀中被毁了的这幅画就心痛难忍,虽然苗氏一直在努力邀请他留下吃饭,但亲眼见证了“悲剧”,他哪里有胃口。
于是最终,苗氏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乎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的段父脸色不太好的抱着那副画离开了自己院子。
段父一走,她脸上的神情也沉了下来。
王妈妈小心扶着她的胳膊安慰:“夫人不必担心,老爷一向对您尊重,今日也只是被那丫头给冲撞了,待到明日老爷消了气,就好了。”
苗氏在袖摆下的双拳握的死紧,转身在王妈妈的搀扶下进了屋,咬牙开口,声音压低到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地步。
“这丫头妄图攀扯我,实在是不忠心,妈妈寻个机会,让她病一场吧。”
王妈妈脸上神情不变,“夫人放心,庄子上那般杂乱的地方,她一个在府中长大从未吃过苦的,得了病也正常。”
“是啊。”
苗氏脸色和缓了一些,“可不像是府上哥儿,从小锦衣玉食,身边至少有十几个人照顾,连风寒都难得。”
让一个丫头病死,对她来说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可换成段青恩,她连让他得场风寒都不敢。
没办法,这种事她总不能自己下手,只能指使人,而但凡出一点差错,她就要给段青恩陪葬。
苗氏才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嫁到了段家,成了有诰命的官太太,段父对她信任,亲生儿子又听话上进,满盛京都在说她温良仁厚,她现在只需要一直这么温良仁厚下去就行。
就算是如今情况有变,她几次设局都出了差错,但未来日子还长的很,她总能找到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