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个娃,咋不晓得好歹呢?”李老汉急得只拍腿,“那个女娃娃,俺也不是说她人不好。当然了,俺也见过她,南方来的,长得是比农村的女娃白净细致,性子也好、干活儿也勤快,没有那些城里来的女娃那些娇里娇气的毛病。可她爹当初那是被送去劳改的,现在还杳无音讯;娘又是个受了刺激的疯子。她将来能帮助你啥?不拖累你就不错喽!”
“爸,你常告诉我,我是个农民的儿子,我们李家祖辈都是农民。以前吃不上粮,是赶上了好时候,长在新社会,才翻身做主过上好日子。您总说不能忘本,可现在却让我嫌贫爱富,我做不到。更何况章琬华的父亲,是被造反派打成□□的。人家是学者,母亲是大学老师,不是有什么不光辉的过去。外面的形势您应当比妈妈清楚,很快就和现在大不一样了。”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李茂田吸了口旱烟,若有所思。
王秀花本来指望着丈夫能阻拦儿子一把,眼见着儿子三言两语就把丈夫给说通了,心里顿时急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时迟那时快,王秀花一个健步就冲向了李岩身后的西屋。不一会儿就从中拿出个瓶子,李岩回头一看,正是自己刚才偷换掉的农药。
大海和春芳知道那是什么,登时急了,喊道:“妈,你这是干什么?”
王秀花扯着嗓子嚷道:“干什么?不活了我!生出你们一个个兔崽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就是为了跟俺作对的?干脆死了算!”
大海和春芳忙上去夺,哭喊到:“哥,你快过来帮忙呀!妈都被你气得想不开了!”
谁知李岩非但没有过来,而是径直转身走向了小厨房。这下,连王秀花都愣住了。
大海瞪大了双眼,“哥,你……你要干什么?妈这可是要喝……”
只见从厨房出来的李岩,手里多了两个小酒盅,他拎着酒盅走到院中小桌子旁,冲王秀花道:“来,妈,儿陪你干一杯农药!您不是说儿不孝顺吗?我就让你看看啥叫真正的孝顺。别说是农药了,就是耗子药,您只要喝一口,我就喝一杯绝不含糊!将来黄泉路上儿子我也还替您在前头开路挡小鬼!”
王秀花见计策败露,气得坐倒在地上,呼天抢地,“哎呦喂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对待俺?生出这么个王八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