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襄夏一连喂了楚谈几个,楚谈摆摆手:“我吃饱了。”
“您不高兴。”襄夏把碗筷推到一边儿,歪头看他:“那我给您表演个斗鸡眼儿,这我最拿手。”
“……”楚谈哼笑,“你好烦啊。”
“来王爷。”襄夏从怀里摸出方方正正一沓纸,从楚谈眼前晃了晃,“跟我出来,这个我研究好几天。”
楚谈实在无聊,也有点好奇,披上裘衣跟了出去。
襄夏抖开手里那一沓纸,吹鼓了,看着像个灯笼,里边有个点火的膏条,襄夏摸出火折子给那膏条点着了,这纸灯笼渐渐鼓起来。
楚谈的脸蒙上一层温暖柔光,看着这东西,伸手摸了摸,跟襄夏一块儿扶着。
“这玩意儿叫孔明灯,它为什么叫孔明灯呢它,属下寻思好几天,悟出来可能做这东西的人叫孔明,然后这个孔大师他……属下编不下去了王爷。”
襄夏扔给楚谈一根细炭条,煞有介事道:“这东西能圆愿,您在您那边写,属下写您对面,咱们不能互相看啊。快写等会儿烧没了。”
楚谈觉得新奇,接过炭条在薄薄的纸面上写了两个字。
襄夏。
既是心愿,贪心一点大概也无妨的吧。
“您写的什么啊?”襄夏转眼就想凑过来看。
“与你无关。”楚谈把襄夏伸过来的脸推回去。
两人缓缓松了手,那盏灯缓缓飘上王府里四角的夜空,楚谈踮起脚也看不清,那灯一面写着襄夏,另一面写着楚谈。
楚谈冷淡的表情温和了不少,转身想回去,襄夏竟不知不觉站在自己身后,忽然就托起他腋下,把楚谈举了起来。
迎着月光,外边重重烟火辉映,楚谈的脸上蒙了一层柔暖光晕。
他生的很美,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有荣华地位,还有孤独。
“小主子又长了一岁。”襄夏歪着一边嘴角,看着楚谈透亮的眼睛。
楚谈扯了扯嘴角,想笑,忽然又抿了抿嘴,扑进襄夏怀里,搂着他脖颈哭了。
第四章
楚谈小声哽咽,紧紧搂着襄夏的脖颈,在他肩头蹭眼泪,身子缓缓被一双手揽住,在自己背上轻轻地拍,楚谈像得了安慰的小孩,更伤心更委屈,哭得更大声。
“好了……”襄夏一手抱着他,一手轻拍他后背安抚,“受委屈了,王爷。”
楚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享了王族的尊贵就得付出代价,孤独忧郁都是他应得的。
襄夏心疼他,紧紧抱着楚谈,嘴唇贴着他发顶轻声道:“别难过,您还有我在。”
“又长了一岁,”楚谈哭得说话断断续续,“又少了一年……你要走了。”
“怎么会走呢我,我们家小主子还没长大呢,属下哪儿会抛下您不管。”
“我说弱冠还你自由……只剩三年……”
“外边儿冷,”襄夏按住楚谈的头,把僵硬在怀里的小身子贴近自己,粗砺手指抹去楚谈脸颊的泪珠子,“咱回去说,不哭了。”
他抱着他回了楚谈的寝房,闭了门,把蔫巴巴的小王爷放在床上,捧着楚谈的脸哄他:“舍不得属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