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些话,时而冷静理智,时而大哭大闹对展舒破口大骂,有时甚至拔剑起舞,激动起来又将剑朝展舒刺过来。
展舒对于小团子的离去,他也痛心不已,他也对自己承认他对沈碧落有时的确是存了成见。总害怕沈碧落身上戾气过重,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在沈碧落要杀卞宜之时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沈碧落太过冲动,为卞宜挡了下来。
展舒默默地陪在沈碧落身边,她说话,他就陪她说话,她想打架,他也陪她打,她哭,他就在旁边守着她哭。
詹琴接到小团子去世的消息之后,也赶至千宿山来。
沈碧落在小团子坟前看到詹琴,恍惚间以为詹琴还是她十五岁时遇上的那个詹琴,痴痴地看着他。展舒猜到沈碧落必是犯糊涂,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便上去和詹琴说了好些话,好让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沈碧落能清醒清醒。
沈碧落这才想起来从前的詹琴也消失了,小团子没了好歹还给她留了座坟头,给她留了念想,而那人一旦消失,就什么都没再留下了。
她冷笑了几声,看向詹琴,眼神有些涣散:“都没了,他们不相信我,我就说卞宜有问题,他们不相信我,他们全是害死小团子的凶手,还有渊锻,杀了渊锻,卞宜,杀了她!”
沈碧落说着,手指到处指,好像她眼前出现了很多让她怨恨的人。
展舒搂着沈碧落的肩膀,道:“碧落,好了,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在这儿,没有其他人,你看花眼了。”
沈碧落推开展舒,好像突然之间她又变得清醒了,蹲到詹琴身边小声和他说着话:“小团子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她还没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走得不甘心。你振作点,我会替小团子报仇的。”
詹琴在小团子坟前哭了一场,并无过激言行,整个人比起刚与沈碧落结识时成熟了许多。
“哥,他以后可能就难得来一次千宿山了,我们一起送送他吧。”沈碧落轻声说,她在风里站着,头发被吹得凌乱,但神情却显得很安详。
展舒见沈碧落突然之间又变得冷静了,只好顺着她。两人将詹琴送至山口时,几名负责防卫的弟子看到沈碧落来了,都开始警惕起来,几人站成一排,拔出剑来退后了几步。
沈碧落看到自己已经如此不被人相信,连几个普通的弟子都对她做出这种警惕行为。她向天哈哈笑了两声,装出对那几人动了杀心的样子,将手中的剑向前一推,那剑从几人的眼前闪过,扎进他们旁边的树干上,又被沈碧落隔空收回手中。几人大惊失色,又向后退了几步。
展舒向詹琴催促道:“你只管走吧,碧落这儿有我呢。”
詹琴回头看向沈碧落,无奈于自己帮不上她,只好道了声“珍重”就扭头走了。
展舒怕沈碧落与那几名负责防卫的弟子动手,便拉了她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