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悠扬的乐曲声,是林乐练舞用的曲子,午后阳光斜洒进来,寧静温和,洛阳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毛毯落到了地上,他没有睁眼,只是随手摸了摸,把毛毯捡起,搭在躺椅上。
从杀掉瓏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里修罗界也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对他来说,生活总算都回归正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体被冰寒侵蚀,又受伤过重,所以总会害冷,视力也差了很多,敖剑说那是他强行破开封印,驭使青洛剑所造成的,他的眼睛被青洛剑的霸戾伤到,短期内没法再像以前那样视物。
洛阳没有在意,就算今后都无法看清事物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得到了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对于当年修罗王做下的封印,他在猜到真相时,欢喜多过惊讶,把他选作青洛剑的剑鞘,这是修罗王对他的信任,他很高兴能得到这份信任。
不过敖剑却似乎很在意,在之后几天里脸色都很难看,难为了小安和家里的其他人,倒是洛阳自己,因为视力不佳,反而不需看敖剑的脸色,敖剑陪了他两天后,就把他託付给小安和林乐照顾,说修罗界叛乱刚刚平息,许多事需要他去处理,然后便离开了。
洛阳因为身体不适被敖剑禁足,这几天一直都闷在家里,或躺在躺椅上听小安读书,或是听林乐的舞曲,为了驱除寒气,敖剑特意让人把躺椅放在临窗的地方,让他休息时可以充分享受阳光的温暖。
浓郁的红茶清香飘来,下午茶时间到了,林乐把洛阳喜欢的茶点送了过来。
「这么久那傢伙还没回来,真是太过分了。」林乐边摆点心边嘟囔:「洛大哥你在他心中还没有工作重要。」
相同的话林乐每天都会说一遍,足见他对敖剑的成见根深蒂固,洛阳笑了笑,说:「公爵很忙,许多事都需要自己亲自处理。」
虽然他也很希望在不舒服的时候敖剑能陪在自己身边,但更明白身为修罗王者,敖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修罗界烽火刚息,在这个时候,需要敖剑亲自主持大局,所以他并不介意这种小事,如果不是眼睛不方便,他更想陪敖剑一起回修罗界。
林乐哼了一声,没再多说,放好茶点后离开了,阳光很暖,照得人昏昏欲睡,于是洛阳放弃了喝下午茶,将身体蜷起,准备再睡一觉。
谁知脚步声又转了回来,将快掉到地上的毛毯捡起,帮他盖上,洛阳没睁眼,只微笑问:「回来了?」
男人动作一滞,问:「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问题就跟问怎么能分清黑跟白一样让人难以回答。」
洛阳睁开眼,敖剑靠着他的躺椅坐下,敖剑这几天好像没有休息过,身上带着风尘僕僕的痕迹,想到他伤势还没痊癒就离开了,洛阳有些担心,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说:「如果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
「你认为我有弱到那个程度吗?」男人俊眉挑起,很不悦地说。
洛阳想笑,不过考虑到修罗王的尊严,他忍住了,说:「那我累了,您能陪我一起休息吗?」
「这个我很乐意。」
敖剑嘴角勾起微笑,靠近他,目不转睛的注视,洛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就发现敖剑并不是在注视他,而是在看他的眼睛,轻声问:「觉得好些了吗?」
「至少我能看清您的脸。」
「精神不错。」
洛阳的玩笑取悦了敖剑,他满意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说:「我帮你找的眼药,明目养神,可以减轻青洛剑对你的伤害。」
敖剑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液滴进洛阳的眼里,药水幽香清凉,滴完后,洛阳微闔双目,只觉头脑清明,馨香悠长,很熟悉的香气,他说:「好像是龙骨香。」
「是苍龙的眼泪。」敖剑将葯滴完后,没有封瓶口,而是将瓷瓶塞到洛阳手里,说:「龙气为阳,带着它,可以帮你驱除阴寒。」
「您去北海了?」
苍龙常居深海,平时很难遇到,敖剑只有购买龙骨香时才会去,不过要想取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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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泪,没人帮忙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洛阳突然明白了,敖剑离开几天,不是去处理修罗界的事务,而是去为他找葯。
「从修罗界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张神棍,他听说了你的事,就答应送我龙眼泪,身为海神,弄几滴龙的眼泪很简单。」读出了洛阳的心思,敖剑解释道。
身为海神的张玄,要弄到龙泪当然简单,不过洛阳很清楚张玄不是个热心的人,除非有足够的原因让他去做,只是不知道这次敖剑为了他,被诈去了多少钱。
「睁眼看看我。」敖剑凑在他耳旁轻声说。
洛阳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不自禁地微微眯起眼,苍龙之泪果然是疗伤佳品,这几天视觉习惯了朦胧的状态,现在所有景物骤然变得无比清晰,他反而有些不适应,敖剑伸手帮他遮住头顶光亮,看到那对紫瞳深处游离着淡淡的琥珀顏色,他满意地点点头,张玄出价是高了些,不过物有所值,这笔钱倒花得不冤枉。
「很美。」他发出衷心讚叹。
「可惜我没法再把青洛剑拿出来。」洛阳有些遗憾地说。
这几天他有尝试过把剑拿出来原璧归赵,可不管他用什么法术,都无法召唤青洛剑再出现,真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是修罗了,为什么还无法驾驭青洛剑?还是青洛剑是属于修罗王的,只有敖剑才能取出?
「您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
「您说,青洛剑已经跟我合为一体,您无法拿出的话是真的吗?」静静看着敖剑,洛阳很认真地问。
阳光投下,在敖剑的银眸里映出一道神秘的光彩,他眨眨眼,微笑反问:「你说呢?」
洛阳不知道,他很了解敖剑,但正因为太了解,反而难以判断,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反正满足这位修罗大人的恶趣味一直是他的职责之一,于是他决定忠于自己的职责,就把这个谜题当做今后的一种生活调剂好了。
「可惜七色玦终究还是毁了。」他叹道。
「是五色而已,如果七色合璧,青洛剑未必胜过玉玦的法力。」
「您不会是……」
洛阳刚说完,就看到了敖剑手中转动的两枚玉玦,他微笑道:「当然不会,玉玦可是助我封印瓏天的最终武器,我怎么可能毁掉?」
又被骗了,洛阳冷笑:「您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我能想起来的,一件都没有。」
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修罗王,洛阳恨恨地想,他装糊涂的本事又高明了不少,不过算了,这是笔糊涂账,如果真要算清楚,那将是个很浩大的工程。
「我有点冷,想多晒晒太阳。」洛阳说。
敖剑拦腰抱起他,走到楼梯旁的一张靠椅上坐下,这里的阳光更强烈一些,旁边的大落地窗半开着,窗外一闕晴空,风吹进,将窗帘轻柔捲起,阳光毫不吝嗇的洒满空间,是最愜意的温暖。
敖剑抱得很紧,洛阳被搂在那个强有力的臂弯中,给他所有支撑,他闭着眼,享受着相偎的温馨,空间静謐,几乎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沉稳平和的频率,在不知觉中慢慢合成了一道音符。
「觉得怎么样?」敖剑问他。
对洛阳来说,靠在情人怀里享受阳光的温暖,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不过看到敖剑眼里的关怀,想到被他捉弄,他故意坏心地说:「有点无聊。」
「我跟你同样想法。」敖剑叹了口气。
修罗界叛乱平息,最大的敌手也被消除,短期内不会再有风波,这对一向喜欢危险刺激的修罗王来说,真是再无聊不过的事了。
「我就是在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