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明靠着柱子眺望湖面,“在意他干嘛呢?”
傻不傻?生命不香么?她上辈子祖母说得好,人这辈子啊,最该爱护的人就是自己。
萧迟侧头,裴月明正倚着灰黑石柱远眺湖面,不同于平日的容饰精致姿态娴雅,此刻她衣襟粗简鬓发微乱,只手就随意搭在膝盖上,风吹拂,青丝与衣摆飘荡,说不出的随性洒脱。
他垂眸:“……我没有喜欢的事,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骑马习武,是因为皇帝想他习,他偏不要;至于喜欢在意的人,除了逝去的祖母,那就是只有……
偏偏,他们爱着他,又排斥他,甚至觉他生来就是个耻辱明证,耻于多示后世人,直接就把他放崇馆去了。
想到这里,又阵不忿愤懑,萧迟呼吸重了重。
“他不给你?你就不要了?”
裴月明声音有些奇,她哥哥说得对,不管心里在不在意,夺过来再说。后来她爷爷去世前直接把股份给她哥了,从那开始,她那爹都不得不顾忌儿子。
这也是她那妈能稳稳养小情儿的基础,虽不是为了她,但有儿子在她就倒不下。
“你难道比萧遇差了?”
这种话从来没人和萧迟说过,仿佛下打开了扇新大门,他渐渐听住了,坐直身体,脱口而出:“当然不!”
他顿了顿,“你说……争?”
既然都说了,那就说完,萧迟不好她也遭殃,裴月明索性盘腿:“争啊,为什么不争?”
看得多了,历练多了,才会从这个父亲母爱的囚笼里走出来。
“你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但你能让他听你的。”她说:“只要你强势到定程度,他就不能随意摆弄你了。”
“甚至如果你比他强,那连他都要听你的。”崇馆这样的事,也就再不会发生。
萧迟怔怔听得入迷,裴月明重新靠回柱子,摇了摇头:“王鉴告诉我,陛下龙庚四旬有了。”皇帝都五十了啊。
萧迟震。
“你打算以后就跪萧遇了?”
跪就辈子了,甚至不会有辈子这样长。
他脾气这么坏,私下和萧遇积怨这么深,到时只怕想舒服闭眼都不能。
“当然不可能!”萧迟立即坐直,眉毛倒立。
开什么玩笑?本朝皇子见皇太子,常礼拱手作揖,就这萧迟私底下都没怎么做过;大礼倒是二跪六叩,可那种场合,通常皇帝都在,萧遇也起跪皇帝去了。
所以长得这么大,他还真没跪过萧遇。
要他日后伏跪在萧遇身前,叩首称臣?呸!他宁愿死!
第20章
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