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新满上一樽酒,环敬一圈:“小王敬各位,以谢诸位不辞辛劳特来相贺!”
满殿宾客立即起身,齐齐举起酒樽,“我等贺殿下开府大喜!”
“好!”
萧迟环敬一圈,一仰而尽。
“好,好好!”
宾客们登时齐声叫好,也一饮而尽。
萧迟微微露笑:“好!诸位且尽情畅饮,小王与汝等不醉不归!”
“好,好!”
“敬殿下!”
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大声叫好的,举杯敬饮的,清一色杏粉衫裙的王府侍女捧着佳肴鱼贯而上,酒菜热香四溢,席上人说说笑笑。
裴月明就微笑看着。
她就在银銮殿左侧的阁楼上。萧迟那别扭家伙把她也叫来了,本来她以为会在内院单独给她开一席的,不想王鉴把她提前领到银銮殿来了。
银銮殿左右各有阁楼,两层多高,外头灯火通明比里面亮,隔着轻纱并不能望见,阁楼底下的门早锁起也不会有宾客误闯,也不用她孤零零一个人。
本来要裴月明说,她其实更喜欢在湖边独开一席的,不过这会看来吧,倒觉得热闹点儿也不错。
浅浅啜一口侍女给她斟的桂花甜酒,她就着微微挂起的绡纱帘子往下望。
整一大排的枝形连盏灯上亮得有些刺眼,居高临下,非常清晰。萧迟男主头冠上明珠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他接过王鉴奉上的一樽酒,环敬一圈,仰首一饮而尽。
举止从容,矜贵有度,他很高大,身架子轻易撑开的厚重的蟒袍,浓重的殷赤颜色映着他深邃的五官眉目,更显逼人俊美。
更重要的是那种气势,那种养尊处优多年才有,生于皇家天然矜贵的气度独一无二,萧迟驻足高台上极亮眼,一个人就把满堂宾客给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帅的。
不噎人不坑人的时候,还挺能养眼的哈。
裴月明失笑。
话说,他今天表现非常好,矜傲依旧却收敛起棱刺,初初认识时那种尖锐不知不觉淡了,还懂得优待老臣。
裴月明暗点头,很可以了。
乔迁宴没有问题,接下来就剩段家来人了。
萧迟敬完了酒,往正席方向行去。
他一近,正席十几人纷纷寒暄,举杯敬酒,包括永城伯府的人。
萧迟外祖不在了,如今是舅舅当家,永城伯段至诚,还有时任大理寺卿的二舅段至信,贵妃就两同胞兄弟,今日兄弟两个都早早来了。
一见萧迟回来,段氏兄弟立即站起敬酒,和身边的人一样,半点不拿舅爷的架子。
萧迟长得这么大,还是头回这么近的距离接触母家的人。
段家兄弟都年过四旬了,身材高大气势威严,眼角虽有细细纹路,但眉目间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明明很陌生的两个人,五官轮廓却异样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