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然,陈国公府这么大,想要人人欢喜的那还是不可能的。
裴月明马上就要见到不欢喜的人了。
她听了薛莹的话心里好笑,不过面上没露,微笑感激把这姑娘糊弄过去了。
两人边走边说,已到了正院,满院下仆喜气盈腮,仆妇忙不迭打起帘子,让二人进去。
卢夫人正坐上首,左手侧的圈椅坐了个肤白貌美的妩媚小妇人,正是梅姨娘。这位素来长袖善舞,可惜这会也有点撑不住了,一双妙目暗含嫉恨。
至于坐在梅姨娘下首的薛苓就更不得了,扫过来的目光似要喷火似的。
这母女俩越不高兴,卢夫人就越心爽,她微笑招手:“莹儿月娘快过来坐。”
等二女坐下,她笑吟吟打量容光焕发的闺女:“好,再让厨房炖了滋养汤品喝,要一日不落,冬裳也赶紧裁起来,时候不多了。”
如今整个府里的所有针线都停下,绣房专心做薛莹的衣裳,春夏秋冬,色色皆有。
梅姨娘手里那方帕子拧成了麻花,轻笑一声,毫不犹豫泼冷水:“要我说,什么衣裳都是次要的,紧着给大姑娘挑几个貌美丫鬟陪嫁才是。”
她扫了薛莹一眼,就这幅连清秀远不及的皮囊,一无盐女还敢嫁入东宫争宠?太子要是宠她,那真得瞎了眼。
“还有,赶紧找个好大夫给大姑娘调调身子,这月事啊,才是咱女人根本啊。”
薛莹脸当场脸就青了,相貌无盐历来是她最忌讳的事情,梅姨娘一下戳中死穴,她气得也不顾什么庶母不庶母,手一颤猛一下将茶盏砸在地上。
“噼啪!”
卢夫人的人茶盏摔得更快,她双目欲喷火,冷冷盯着梅姨娘:“这些事情俱不用梅氏你操心,莹儿前途已定,你还是操心操心二娘吧,她一个妾生庶女,即便美若月宫嫦娥,高门大户怕也不好嫁。”
她挑唇笑了笑:“除非庶的。”
这下子轮到梅姨娘怒目了,果然是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最知戳哪最痛。
梅姨娘按住面皮紫胀的女儿,平了平气,她再是二房也是妾,和大妇明面争执去哪里说都不对,所以她再怎么讥讽也不撕破脸,皮笑肉不笑:“那祝大姑娘得偿所愿了。”
说着站起告退,拉着女儿走了。
卢夫人冷笑一声,对薛莹道:“不必管她,安心备嫁就是。”
她又对裴月明说:“月娘多盯着她,你大表姐这毛躁性子怎么也改不了,勿让她被人算计了去。”
裴月明自然没有不应了:“是的姨母。”
……
薛苓怒火冲冲奔回屋里,狠狠把桌几上的茶盏梅瓶盆景香炉等统统摔了个稀巴烂。
砸了一通,怒火稍泄,她栽在软塌上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