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显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不论是人、事、时、地,甚或是物,在他眼里,似乎通通没甚分别。世上没有东西令他在乎,只除了这截红绳。”
“红绳?”钱轻卿下意识张口。
李显又口气不明地笑了一声,“9岁那年,他大冬天的跳进太液湖里差点淹死,就是为了捡回被五弟偷拿走、又丢进湖里的手链。”
“有一年他带兵出去打仗,明明胜了,却不懂什么叫穷寇莫追。他单枪匹马追上敌军,结果中了埋伏,被淬了毒的流箭射中,险些命丧。父皇震怒,问他为何要回去,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钱轻卿:“怎么……答的?”
看着屏风后钱轻卿明显变了的身形,李显笑得意味深长,“他说,‘因为手链掉在了战场’,他是回去找手链的。”
钱轻卿:“……”
“他并不适合做皇帝,父皇却看不明白,还说他重情义,呵。”
钱轻卿的掌心沁出了汗,汗水濡湿了底下的红绳。
“这手链,他哪儿来的?”她听见自己颤声问。
“怪就怪在这里。”李显道,“我特地找人调查过,想知道此手链是谁人赠与他的。我找到了当年照顾四弟的老宫人,那老宫人说,无人赠与,那手链是四弟自己编的。”
钱轻卿:“……”
“这手链四弟从不离身,如今却在你身上。”说话间,李显猝然出现在屏风后,与泪眼朦胧的钱轻卿一下子对了个正着。
钱轻卿:“!”
李显揶揄地笑了,“不认识我四弟?与他没关系?”
钱轻卿步步后退,“那、那又怎么样?他都娶亲了!他不在乎我!”
“哦?你不知道吗?”李显笑得玩味,“那是四个月前,霍维音自己把自己娶进的门。”
钱轻卿:“?”四个月前?那时李慕不是还在刘家村吗?
不知不觉间,李显又朝她靠近了几分,“你如果没有失忆的话,应该记得,那时候四弟还和你在一起。霍维音与他的婚事,不过是她父亲为了保住四弟在皇位上的优势,与皇后做的一场交易。”
钱轻卿:“!”她的脑子转得飞快,这么说,是她误会李慕了?
“你与四弟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你就不想与他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