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其铮已是四天未合眼,此时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劈,怔怔道:「是他让我走的吗?」
冯至未出声,只是过了半晌,轻微的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御龙宫门口,不过一门之隔,就能见到欧阳虞是否安好,淳其铮咬牙,他不甘心就这麽狼狈的回去,然而,冯至那一瞬间毫不犹豫的点头将心脏撕成碎片。
就在两人沈默的间隙,淳其铮清清楚楚的听到御龙宫内女人说话的声音,冯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淳其铮躲身一闪将大门一把推开。
这绝对是一场讽刺到不行的恶剧,欧阳虞卧在龙床上,旁边的女人依靠在他的身旁,两人虽是和着衣,却已是亲密至极的摸样,想到自己和锦月当初便是这样,被欧阳虞撞在眼里,淳其铮气血逆流,脑袋轰的一热,竟脱口而出道:「出去!」
那半依靠在床上的女人正是罗氏,见着御龙宫被人堂而皇之的闯进已是极其不悦,挑起柳眉,对门外的冯至道:「谁准他进来的!当真放肆!」
罗氏还不知道这来者何人,从床榻边上的镂空木椅上站起,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青葱似的指头还未抬起责駡,淳其铮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你!」
罗氏良好的修养几乎被淳其铮气没,跺脚叫道,眼睛朝不发一语的欧阳虞望去,却见到那男人深沈的可怕的神色,顿时禁了声不知如何是好。
冯至只好上前圆场,为罗氏引了门外的路道:「娘娘,往这边走罢。」
「不用走,该走的是我!」淳其铮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眼睫微微颤动,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欧阳虞,我问你,你要废后立妃是,还是不是。」视线一转,凝在月余不见的男人面上。
明明想要问的不是这麽一句话,脑袋像脱线一样不受控制!
「是。」
欧阳虞再不回避,虽还躺卧在床上,目光却是直直的回应到淳其铮含泪的眼中。
他折磨过这个人,他伤害过他,他们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他曾经竭力挽救,甚至为他牺牲了生命也在所不惜,他逼迫他做出选择,然后淳其铮让他滚蛋。
欧阳虞滚开了,滚的乾乾净净,将手鬆开了,他已然没有了心去再爱别人,甘心接受命运,即使想念的要死,咬牙也要挺过去,他是西楚的国君,他是掌控整个国家命运的人。
淳其铮听到欧阳虞说出那个字,脸色唰的血色全无,再也无法控制,存蓄了两个月的泪水滚滚落下,他要将他微薄的自尊维持到最后一刻,他企图若无其事的将唇咬烂,手指颤抖握住床栏,不发出一丝声音,生怕将心声洩露出来让人笑话。
欧阳虞看着淳其铮默默的将身子转过去,眼中尽是失望的神色,从始至终,被改变的人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淳其铮却直直扬起脖子,眼睛悠地闭上,截断最后一颗泪珠,甫睁开,轻轻道:「我不准。」
那三个字,落下尾音,轻而有力。
罗氏被吓得不轻,这天下能直呼欧阳虞名号的已经死过千遍不止,现在这个人竟然!
冯至看到淳其铮背后的欧阳虞嘴角一弯,将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下,将罗氏硬生生的拉出御龙宫。
欧阳虞支起身来,手臂一拉将他整个人拉进怀里,见淳其铮抽噎的厉害,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水,只剩下柔情,绵长而又甜蜜的喃喃道:「皇后说不準,那便不准。」一边说着一边满意的去摩挲淳其铮哭的通红的鼻头,伸出缀满草药香的舌头去将他脸颊上大颗大颗的泪珠舔乾净,覆上手去,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中。
淳其铮脸色赤红,不敢睁开眼睛去瞧面前的男人,知道那双灼热的眸子牢牢盯住自己,眼泪越发不受控制往下落,那些被掩埋在土壤下的感情终于守的云开,伸出柔弱的枝叶,展露在空气中,耀眼而美丽。
惶惶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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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千愁。
遥遥不知得帝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