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膳时分,传消息的人回来了,明媚屏退了服侍的人,打开了信封。
片刻,明媚放下手中的信,心里默默想道:信中说那陈贵人本是一小官之女,偶然得蒙圣恩,封为贵人,先帝对她也是颇为宠爱,只可惜不久先帝便病倒了,直到先帝驾崩,再没有召见过她,后来不知怎的她就疯了,太后看在她曾服侍过先帝的份上,请了太医尽心医治,但却一直没有起色。
明媚顿了顿,想起那人有些奇怪的言语和语气,确实不像个正常人,想来这样无权无势又生着病的人也没有人愿意服侍,所以她才能乱走到御花园还被自己碰上。
如此一来,她的话也就不足为信了。
可明媚总觉得奇怪,她忍不住想道:若陈贵人说的不是疯话呢?
很快便到了明媚及笄的日子,一大早明媚就被洛母遣来的妈妈唤醒了,她还迷糊着就被按进了浴桶中,眼前雾蒙蒙一片,热气蒸得明媚的脸红红的,她抬手在水里撩了撩,舒服得喟叹出声。
待泡好之后,谷雨用干净的帕子将明媚的湿发包住,细细擦干梳好,那妈妈将及笄应着的采衣采履捧过来服侍着明媚穿上,又给她上了层薄妆,这才簇拥着她去了东房候着。
正厅中观礼者众多,明媚素日交好的闺秀都来了,明媚的祖姑母梁洛氏端坐在主宾位上,眉目慈和。
行礼时间到,洛父起身朗声道:“今日小女洛明珠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前来观礼。请洛明珠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正厅中一静,明媚深深呼了一口气,落落大方地走进了正厅,对着宾客盈盈一拜,之后静静跪在蒲团之上,梁洛氏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随后,梁洛氏从有司手中拿过发笄,为明媚梳发加笄,之后明媚起身回到东房更换素衣襦裙,继续行三拜三加,待到礼成,明媚身上已换成了端丽华贵的大袖礼衣,洛母看着眼前端方美丽的少女,心中又是骄傲又感动,渐渐红了眼睛,洛父也有些哽咽,他走至堂中道:“小女洛明珠笄礼已成!”
傍晚宾客散去之后,明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谷雨帮着她把繁重的衣饰换了下来,站在她身后为她按摩头颈,明媚也不动弹,等谷雨按得差不多了,她才懒懒说道:“真是累死我了。”
“那奴婢再为姑娘按一会儿。”谷雨笑道。
“不用了,”明媚拉过她的手来,“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奴婢不累……”
明媚还待再说,却见有小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谷雨也瞧见了,她走出去斥道:“怎的这般没规矩?姑娘的闺房也是能随意探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