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很晚了,男人还没有回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
邬烬伏在桌前,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字,天色很晚了,大鸟儿扑腾着翅膀过来,催促他去睡。
“我不困。”邬烬说。
大鸟儿站在他右手上,沉甸甸的,让人的手动弹不得,它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他还没有回来。”邬烬说。
邬烬看向外面的天色,把大鸟儿抱在怀里,“大鸟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摸着大鸟儿的羽毛,说:“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人潮涌动喧闹,台上两个拳手打得激烈,一声声叫好声不断,打黑拳规则比正规打拳流氓多了,只要把对手击倒认输,对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虞凡白摘了拳套,听着外面两人聊天,聊的是最近很热门一名拳击手。
“和他交手就没有活口。”
“啧啧,看,又抬下来了,听说他还会把尸体搬进去再□□一次,我可千万别在比赛上碰见他。”
“别说了,传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一滴汗水从额角淌下来,虞凡白抬手擦了,起身去了外面。
尸体。
这几天和那人交手过成为尸体的选手,都不见了。
他住在最上层的豪华平层。
他是守擂台的一方,目前为止,没有人打败过他,他是这儿的台柱子,享受到的待遇也是最好的,要见他一面不容易。
只有这个时间——
两个人抬着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进了一间房间,虞凡白正要抬脚过去时,蓦地一顿。
——那蠢鸟儿。
他脚下一转,离开了这儿。
昏暗的光线,台上唯一的光亮一阵阵的刺激着人神经,格格不入的小孩儿穿着背带裤,怀里抱着一只别人看不见的鸟儿。
人太多了。
邬烬被挤来挤去。
“哟,哪儿来的小孩儿?”有人看见了他,正要赶他出去,戴着的耳机那边传来了声音,“唉,小朋友,对拳击感兴趣啊?”
邬烬阴沉着一张小脸,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随时要张嘴给人一口。
“别怕,我不是坏人。”那人道,“喜欢拳击?我们老板想见你,他就是这儿的股东,打拳能赚钱,赚很多钱,想不想凑近点过去看看?”
邬烬脚下后撤预备要跑。
忽而,他身体腾空,和男人的距离也一下远了。
“小哥,谢谢你帮我照看弟弟了。”
虞凡白丢下这一句话,拽着小孩儿的背带裤,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卡在臂弯间,转身往人少的地方去。
臂弯间的人抬起脑袋,只看得见他的下颌线。
休息室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虞凡白把人放下,“我上回跟你说什么了?”
邬烬说:“我没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