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现在才体会到,你当年远走北欧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哥哥,再见。”
池又鳞的个人演唱会,怎么都无法是小型的。
最后定在体育馆里举行。
进场前,我在入口附近等待乔诺。她按时来到,穿着一件粉丝T恤,手里拿着荧光棒,“支持他们到底!”
她这样热情,我只能等结束时再把母亲买的礼物转送。
这是我第一次在演唱会现场,关注池又鳞。
这一次,他没有华丽的演出服,没有炫目的舞蹈编排,没有重量级嘉宾,一个人,从头唱到尾,或者弹钢琴,或者弹吉他,或者清唱。
安可时,他再次上台,说,“我没有新歌了,只能清唱一首前辈的歌。‘野火’只能陪伴大家十年,但你们还有身边的人可以珍惜;人生承受不了多少次错过,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
池又鳞唱的歌,叫《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还映在我眼中
怎么转眼旧了
明明握在我双手中
怎么却成了空……”
明明。溟溟。
Punch 40
十年前,池又鳞的歌声脆亮而骄狂。现在,他那么温柔地呈现歌词中千回百转的曲折。
我想起了他哭着对我唱《小狼狗》的时候。
我也想起了他对我说,他的每一首歌,都因我而起。
歌曲渐渐到尾声,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地。舞台灯光转暗,帷幕慢慢落下。池又鳞的身影一点一点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偌大的体育馆没有躁动,只闻众人低低的啜泣声。
我身边的乔诺,也在悄悄抹泪。
人群不愿散去。
安保人员不得不来催促。
或许大家都觉得,多站一会儿,残酷现实的到来就可以晚一点儿。
最后,曲终人散。
我与乔诺出来时,她还在平复心情。
“你不去后台看看自家弟弟吗?”她红着鼻子问。
我摇摇头。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我将母亲买的首饰盒送出,乔诺惊喜接过,“这太破费了,请替我好好谢谢阿姨!”
同时,我得给她明确的回复。
“乔诺。”我直呼她的姓名。
她一愣,抬头看我,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在池又鳞唱《明明》的时候。
在他戴着口罩帽子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
在他叫我来听演唱会的时候。
在他于车中流泪的时候。
更早前,在那孤岛上,他跟我说再见的时候。
甚至,在一个早到我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