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紫雅困惑:“忘记什么?”
“你没忘了我?!”咪宝眼中有明显的欣喜。
常紫雅摸摸她的头,庄重又甜蜜地宣誓说:“绝不会忘了你,这六十六世,每一世,都很清楚。”
咪宝开心地扑进常紫雅怀里。
常紫雅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特别是你脱光以后的样子,我们什么时候把前几世的那些姿势再试一次吧。”
咪宝用头锤了一下常紫雅的肩膀:这人大轮回结束以后,见长的只有脸皮厚度!
常紫雅朝庄青天点了个头,抱着咪宝迈大步从正门离开。
庄青天斜靠在办公桌上,将一包烟抽完了,办公室内乌烟瘴气,几乎成了雾霾污染。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发红,走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沙发的木脚瞬间断裂,坍塌。
她揪着头发在办公室内大步地走了两圈,依旧无法抒发自己的郁闷,恨不得将整栋楼都拆了!也许这样都不解气。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警局一片狂风过境,所有人都被庄青天的低气压吓得不敢动。
考完了期末考,学校放了假。
伍真真接到一通电话,是李玉打来的,语调很是奇怪,问了她的近况、又和她扯了七七八八的东西,不太像平时的李玉。
伍真真觉得李玉不太对劲,便问了一番,谁知李玉那头便没了声响。
过了会儿才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我要出一趟远门,下学期可能不来上学了。”
伍真真忙问:“你怎么回事?要去哪?”
李玉笑了声说:“学习太累,现在有人养我,当然不上学了。”
伍真真皱起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人总是会改变的。”
伍真真不敢苟同:“那随你吧,你还是好好的为自己做好打算比较好。”
李玉在那头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伍真真心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说的冠冕堂皇,却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失败者罢了。
她突然觉得很疲惫。
将随身物品整了整,买机票回老家。
从墓洞里出来之后,李玉一直很沉默。
这次给伍真真打得电话,已经算是奇迹一般的事情了。
挂断电话之后,李玉让长孙雪雁带她去陵园。
“最后一站了。”李玉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倦感。
到了墓碑前,李玉向前大步跨去,双膝一弯,在水泥地上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头。
随后,她拂去碑前枯糙,对着长孙雪雁低喝一声:“跪下。”
长孙雪雁多少年没有给人弯过腰,只因这句话,她将旗袍下摆撕了道口子,稳稳地双膝跪到地上。
这片墓园由一个年老的守墓人看守,疏于打理,杂糙丛生,天空常年阴沉沉的,许多陵墓摆放的并不整齐,因为这片地方本就是乱葬岗改建的。
李玉拂去了石碑上的干糙和枯枝,从包中掏出一枝花放在墓前,又倒了两碗酒,恭敬地做了拜了两下。
长孙雪雁跟着跪拜。
李玉说道:“从小到大,我一心对你好,全心只为你考虑,从未亏欠过你什么。七岁那年,我们初识。”
“你之前不是问我身上的蛊毒是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长孙雪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抓住李玉的手腕,手指害怕地变得僵硬,几乎把不住脉门。
李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蛊毒又能探出什么来呢?”
长孙雪雁抬头惊恐不定地看着李玉,不相信这人会这么残忍。
李玉说:“是上回去四川墓里挖出来的千年蛊。是的,我亲手挖出来,又亲自给自己种下。没有任何解蛊的方法。”
这话一出,便是判了死刑。
长孙雪雁仍旧不信,她多么希望李玉是在骗她,她指间的脉搏断断续续、虚弱的像一根濒死的蠕虫,这就是那只千年老蛊吗?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和李玉的。
长孙雪雁猛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灌进李玉的嘴里:“你想死?我怎么能让你如愿。”
李玉安静地吮了几口。
等到再无血液可以吮吸,长孙雪雁收回手,感受着手中越来越弱的脉搏,面如死灰地看着李玉。
“你忘了吗?前些天你也给我喝过,千年蛊虫是无解的。”李玉淡淡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
周围的墓碑被强劲的空气割裂,几颗碎石到处乱跳着,跌到地上。
李玉瞥了眼说:“只是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啊……”长孙雪雁的质问充满了迷茫,就像是很多年前,两人还是小萝莉的时候一样。当时长孙雪雁一句软软的问好,就将李玉的心牵走了半辈子。
李玉闭上眼,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沉重。
毕竟是不值钱的凡人躯体,又愚钝又笨拙。
有些话她是不能和长孙雪雁说的。
比如那句“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