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杨显这回是真的反应不过来了,一头栽到了地上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娘什么时候又跟柳繁音她娘扯上关系了!!!
柳繁音无语地看着杨显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道:“你现在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重点不是这好不好!”杨显激动得差点把房顶掀了。
“哦。”柳繁音再喝一口茶,觉得飘香楼的茶确实不错,茶汤的颜色很正,味道也香醇,“当初你娘曾找到过我娘,让她帮忙出个主意。就是这样。”
杨显很抓狂,这解释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么?
“当初红袖轩和百花楼的主人是我娘。你还不懂么?”柳繁音的解释更加简洁。
杨显懵懵地看着柳繁音,好一会儿品出其中的关联。现在素仙和出画求助于柳繁音,就相当于当初她娘亲求助于柳繁音的娘亲。
“我娘当初被我叔……我爹伤透了心,借助红袖轩和百花楼的声名,暗地里帮那些伤心的女子,渐渐地在暗中就传开了,因此这些年不断有女子来红袖轩和百花楼求助。”柳繁音淡淡地讲着,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旁边的一个看客。
杨显觉得今儿个这事儿太多,接踵而至的让她有点儿难以接受。
不多时,有人在雅间外问道:“姑娘的酒菜是否可以上了?”
“可以。”柳繁音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端了酒菜的伙计将各种式样的菜一一摆好便退下了,唯有一个身材微胖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杨显抬眼瞅了一眼这伙计,这一瞅不要紧,差点又吓倒在地上去:“舅舅!”叫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慌忙捂了嘴,但话一出口,干脆拿了袖子遮住脸。
吴远在飘香楼里办了个小宴,妻子席间如厕,出了雅间便看到了一个酷似外甥的女孩儿,慌忙赶回雅间跟丈夫在耳边说了这番,吴远立马便出席换了打扮,买通了伙计跟着进来上菜了。
结果一看不要紧,还真是杨显。
“囡囡,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吴远不解,既然杨显没有一点事,这说明杨同徽还不知道这件事。
杨显听着这声“囡囡”有些眼圈发红,娘亲在世的时候,便这样称呼她,被父亲听到了,便说是起个女孩名做乳名,好养活。娘亲过世之后,也只有舅舅一家这样叫她,可她还真的就以为舅舅毫不知情只是在叫她的小名而已。
“舅舅……”杨显轻声唤了一声,眼泪就想要往下掉。
吴远心疼得心都揪起来了,他唯一的姐姐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他哪有不疼的道理?可恨杨同徽自命清高,不屑与他这个“又贪又滑”的刑部尚书攀亲戚。
“可怜的囡囡,这些年委屈你了。”吴远长叹了一口气,他当初年纪尚小,眼看着姐姐被欺负,却也不能为姐姐做主,等他读书出息了,姐姐也撒手人寰了,留下一个可怜的外甥女,一个女娃娃却要顶着个男娃娃的名儿过这十多年。
眼看着杨显都十七岁了,终身大事还不知要怎样。吴远颇为忧愁。
“囡囡,今日舅舅就带你回去告诉杨同徽,你是个女儿家。他若是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吴远跟他急!大不了,从今天你就搬来舅舅家住!”吴远狠了狠心,觉得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若是再耽搁几年,可要怎么给外甥女找个好婆家?这几年他也冷眼瞧了几家不错的。
“吴大人,莫要冲动。”柳繁音缓缓开口,“当下并不是好时机。”
吴远这才注意到吴显身边的这位姑娘,细细看了看,竟是大惊。他素来跟誉王府有些交情,也曾见过这位柳姑娘,誉王府的下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想来又是一桩奇事不能外宣,大家其实心下了然。当下便正色道:“原来是柳姑娘。”
柳繁音颔首道:“杨大人这段时日心气浮躁,肝火虚旺,若是此时知道这事,一气之下恐怕不好,到时候反让杨显落个不孝的名声。因此,依小女子愚见,竟是缓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