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什麽,死盯著他手中的车票,我真怕他下一秒把它撕成碎片。
当然我也有想过把它抢回来,但我及时的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逐野已经到手的东西,除非他不想要丢给别人,否则甭想从他手中拿回。
我没亲身经历过,但我看过,自小到大,一直呆在他身边,这样的事情我见过无数次。
“为什麽要离开?”他举著车票的手放下,眼睛沈沈地盯住我。
确认他暂时不会撕碎车票,我才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但只有一眼,看到他眼底酝酿的狂风暴雨後,我胆颤的又移开了目光。
“不回答麽?”他稍嫌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到他这麽一说,我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咽了咽口水後,我转头瞪著他,沈声道:“不是你让我离开的吗?”
“我?”他皱起眉。
看他佯装不知的模样,我真想冷笑,用力甩手,想把他紧紧抓住我手臂的手甩开,却徒劳无功,最後我只能放弃。
“把那份文件偷偷拿走,让我背负失职的罪名,最後被公司开除,你的意思不就是告诉我,让我主动离开?”
他抓住我手臂的手倏地抓得更紧,我吃痛的呼出声,他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用力的瞪著我,深邃的眼睛中,有什麽异样的光芒在闪烁,我看不确切也猜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麽。
“你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沈且冰冷,“你是怎麽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轻哼,撇开头不看他。
“你还知道什麽?”
“我还知道什麽?”我转头,反问他,“意思是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他沈默了。
我当他默认了。
倏地,他放开了一直抓著我的手,同时,把拿著车票的手举起。
我还以为他要把车票还给我而暗自惊喜时,他便把那张车票撕个粉碎了。
他突然的举动让我反应不及的完全呆住,直至他扯过我的旅行箱拉著我走出火车站时,我才醒悟出来。
“放开我!”此时此刻,他还留下我干什麽,让我走不是更好吗?
“丰逐野,事到如今,你还留下我做什麽!我不过是照你的意思离开你而已!”人来人往的车站,我用力地挣脱他的锢制,引起了不少的人驻足旁观。
他也注意到了我们怪异的行为引起了旁人的注目,蓦然停下脚步,他的脸贴近我,压低声音道:“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不然,我会在这里吻你──我说到做到!”
被他如此威胁,我顿时愣住,他趁著这个时候把已经不敢再挣脱他的我拉出车站,来到他停车的地方,把我塞进车里後,他绕到车尾把旅行箱放在车箱里。
坐上车,看到我一动不动只顾发呆,他为我系上了安全带,也为自己系上後,他发动车子倒车离开。
十二点三十七分,我离开不过一个多锺头便又回到了与逐野共同居住了两年多的屋子。
不是很长的皮沙发,我蹲坐在一头,逐野坐在另一头,回到屋子後,我们一直沈默,没有谁先主动开口。
我已经没什麽可说的,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当我说那份文件是他拿走时,他没有反驳,等於是他承认了。
他应该有话对我说,但却一直没有开口中,是在想要怎麽开口麽?
“云……”平静的空气,他带著愧疚的声音传来,我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呆坐。
他坐到了我的身旁,静静看著我,片刻,我听到了他细微的一声轻叹,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一向自信的他居然会叹息?
“我知道我拿走那份文件是我不对,我之所以拿走它并销毁的确是为了让你离开‘浩天’──但,我绝对没有让你离开我的意思!”
“这有什麽不同吗?”目光溃散的望著前方,我讷讷的问。
“当然不同!”
他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捧住我的脸,他真切的说道:“让你离开‘浩天’是因为我不想你卷入一场是非之中,不让你离开,是因为,我爱你啊!”
“是非?什麽是非?”我注意到这一个词。
他苦笑:“如果我能告诉你,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你离开‘浩天’。”
极少看到他这样的我情不自禁的著急起来:“逐野,你想做什麽,还是,你现在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