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李明恺,将煎饼班长的事情告诉他。
“煎饼的妈妈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就是哮喘的并发症导致的猝死。如果监控被销毁了,没有人能证明那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家里。就没有办法提起任何指控。煎饼说他要跟那些人死磕到底……”
“但是李明恺,那些人来头不小,我听煎饼说有一个叫什么陆局的人好像从中帮了忙。”
“煎饼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我们不能帮他,我怕他真的会放弃高考!”
“他不能放弃高考,这是他最重要的机会了。他一直很努力,如果给他考试机会,他一定会考上一本院校的。”
江柔一直不停地说话,试图将整件事情最快地告诉李明恺。后者则从她的语气中捕捉到她的不安、焦虑和担忧。
“江柔,江柔。”
李明恺叫她的名字,一边张开手臂,将她轻轻带进自己怀里。
江柔的脸靠在李明恺的胸口,她不由地闭起双眼,抬起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李明恺,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帮他们。很多时候,我们都无能为力不是吗?聂希泽、煎饼,我谁都帮不上。”
“我知道,很多人坚信,真相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她低声说,“但他如果迟迟不来,在这漫长的等待里,被伤害、毁灭的一切,谁又能来弥补呢?”
“你觉得不公平吗?你觉得失望了吗?”李明恺问她。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李明恺低声说:“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从来不是黑白分明,很多人,甚至包括你我,都站在某种程度的灰色地带里。”
“但是江柔,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存在才有意义。”
“对于很多人而言,那等待里的他们无能为力,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抓住每分每秒,为了缩短等待的时间不遗余力。”
我们或许阻止不了意外的发生,阻止不了光明背面的阴暗滋生。
但我们存在,我们努力,为了减少意外,为了让更多的光照亮黑暗。
这样的道理其实浅显易懂不是吗,可这个时候的江柔只需要有一个人说给自己听。
这个人是李明恺,就够了。
“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转圜。”李明恺见江柔的情绪平静一些了,才说,“如果监控真的是在事发之后才被销毁的,那么相关的录像一定存在。”
“可是连监控都被销毁了,录像肯定……”江柔喃喃,话没说完却突然想到什么,她睁大眼睛,抬头看向李明恺求证,“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刘方扬恢复数据?”
“只要拿到小区物业的硬盘录像机,通过技术手段找回丢失的监控录像。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江柔眼前一亮:“好。”
“别冲动,万一打草惊蛇,对方把整个设备彻底处理掉,会变得更麻烦。”李明恺知道江柔在打什么主意,制止道,“这我们找时间把陈探和刘方扬叫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嗯,听你的。”
江柔的心情终于平复许多,她想告诉陈坚秉事情还有转机,可又担心他比自己还要莽撞,便没急着通知他。
可那是多事之秋,还没等到礼拜六,一场巨大的灾难却陡然降临人世。
☆、第十九章(4)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里氏8级特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