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心里一沉:“他之前不知道未婚妻这回事?”
“可能吧。”谈昭远说,“之前或许一直是瞒着的。”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是关在家里了。”
挂了电话后,江柔给聂希泽打过去,可是手机关机了。
想来也是,聂希泽被关了禁闭,怎么可能还把手机留给他。
接连几天得到的都是坏消息,江柔越来越焦虑。
她开始失眠,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睡下,又屡屡梦见江少忠出事那天的场景。
陈老师最先注意到她的精神状态问题,约了江柔在办公室谈话。
“距离高考只剩半个月了,不管有什么心事都先放一放,等到下个月再解决好不好?”
江柔答应了陈老师,可是噩梦的频率并没有因为她的应承而有所降低。
她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噩梦袭击了现实。
五月二十五日,凌晨五点。
江柔冷汗淋漓地从梦里挣扎而出,双眼大睁,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这个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江柔拿在手上,看见聂希泽的名字,她仅仅疑惑了几秒钟,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
“江柔。”少年声音清朗温暖,“真抱歉吵醒你了。”
“聂希泽,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怎么样了?你真被关禁闭了吗?”江柔说,“你怎么拿到手机的?”
那头隐约有风声,江柔觉得聂希泽的声音像是在梦里,飘渺不定。
“我去看了宋琦宋珍。”聂希泽说,他没有回答江柔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的声音似乎挺愉悦:“他们现在都过得不错,宋珍刚会唱字母歌。但是‘C’发音发得像‘西’。宋琦的家人还没有找到,不过那孩子很乐观,只想陪着小珍。”
“聂希泽……”
江柔心里隐有不安,但又抓不住似的,她一边听他的电话,一边快速地穿衣服起来了。
“其实我更想去看你。”聂希泽顿了顿,又说,“事实上,二模之前我就去学校了。没看到你,就被发现了。不过,我给你留了东西,你要记得去拿。”
“被发现了?被谁发现了?”
“被我妈啊。”聂希泽语气轻快地说,“她听说了圣诞节的事,还真以为我们有什么。你说可不可笑?她看我看得更紧了,生怕我跟你联系。”
江柔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她心里很不好受:“对不起,聂希泽,早知道我不该让你……”
“你忘了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聂希泽说,“我向你提出的那些请求,你都二话不说地照办了。我不过,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
“聂希泽,你现在在哪里?”江柔问,“为什么风声这么大?”
“我妈是真喜欢我哥。可是我让她太失望了,我永远不可能变成聂勋。”
聂希泽似乎听不见江柔的问题,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下说。
“但知道我哥的病情以后,我已经很努力地接受家里的安排了。江柔,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你能想象吗,她居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想好了,让我和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孩在一起。”
聂希泽的声音慢慢变得凌厉:“她这么有才华,这么喜欢编排别人的人生,为什么不去当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