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模仿市场上卖鱼小贩的手法,把那鱼往地上一摔,还活着,再一摔,还能跳,又来一下,这回算是消停了。
他两手紧抓还在抽搐的鱼,走到水桶边,拿起刀熟练地开膛破肚。只是熟归熟,林彦有点怕这东西,很少上手弄,内脏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很差劲,让他犯恶心。
那头的贺正西利利索索洗完澡,已经彻底换了一副模样。他往林彦身前一站,清新的肥皂香气扑进鼻腔。
“哎哟,这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呢。”林彦用胳膊肘把贺正西的腿往旁边拨,低头舀水洗鱼。
“嘿,我帅吧。那个故事叫什么来着,丑小鸭,我可是会变身的。”贺正西得意洋洋地说。
林彦懒得搭理这个奇怪的比喻,他要专心做鱼。其实他也不懂如何料理河鲜海鲜,但是葱、姜、蒜在油里炸过,裹了淀粉的鱼下锅,正反面煎得焦黄,再倒酱油、醋、白糖,一锅煮沸,大火收汁,味道已经足够好了。林彦趁炖鱼的间隙,跑外面买了一袋白面馒头回来,他听贺正西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面食吃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到旧祠堂门口准备进去时,蔡恒远一脸怒意地走上来,拉住林彦的胳膊,语气很冲。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来,是不是睡懒觉了,说好的9点,你居然在这里做起午饭了?”
林彦顿时就不爽了,他一把甩开蔡恒远的手,自顾自往院子里走,蔡恒远跟着跑进来。“你听没听见我说话,林彦!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我妈对你这样好,你就不能认认真真学一次吗?”
“哥,这谁啊?”贺正西手里攥着跟柴棍,从灶台前站起来。
“不是谁,别理,洗手准备吃饭吧。”林彦把灶膛里的树枝抽出来几根扎进炭灰里熄灭,依次搬出方桌马扎,在桌上垫好木圈,沉默地把锅端过来搁上去。贺正西大概是感觉到气氛确实不好,听话地没开口。
“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来,昨天跟我说就行了,为什么今天一声招呼也不打。”蔡恒远不理解林彦到底哪根筋不对,但是林彦不愿意多解释为什么,他脾气也不算很好,又懒得纠结这种事情。
“你烦不烦,我不喜欢学习行吧,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我也不需要你妈的关心,以后别搭理我。”
蔡恒远听见这话,心里的火蹭一下蹿得老高,他涨红着脸吼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妈一定是瞎眼了才会关心你!”说着竟然伸出手,把林彦直往后猛推。
“哎!危险啊,哥哥!”
贺正西站在一旁,他既想扶住林彦,又想把还在沸腾的鱼给端走,但是贺正西才7岁,他没有力气扶稳大自己三岁的哥哥,更不敢去碰刚下灶台的热锅。
蔡恒远的推力虽然大,但林彦还不至于跌倒,只是脚后面的桌子成了“绊脚石”,林彦往后一倒,手肘直冲着鱼锅撞了下去。
今天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