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想吃哪一款？我们请啊！”路过的几个女孩子笑着喊。
“不行的。”贺正西对她们装可怜，“哥哥不点头，我就不能吃，家里没钱，一分钱要掰成两瓣儿花。”
“哎呦，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其中一个女孩儿在旁夸张地说，引得周围顾客捂嘴直笑。
林彦的脸色很快黯了下去，他的确经历过一分钱掰开花的日子，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仍旧节俭。附近人的笑声钻进林彦的耳朵，隐约地仿佛变成了讥笑一样。面对这种玩笑，林彦开心不起来，但他又明白，贺正西完全没有恶意，笑着的那些人也只是逗乐，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没必要对此敏感。
林彦捏紧那份餐单，一直沉默着。
贺正西与那帮人闹完，转过脸时才注意到林彦的表情，紧忙说：“哥，别当真，我不饿，就想跟你闹着玩的。”
林彦对他笑了笑，把餐单推到贺正西面前，说：“我不当真，你想吃什么？热牛奶要不要？”
贺正西点头，疑虑地问他：“你不吃？”
林彦：“不吃，不是为了你不吃，是真的不想吃。”
贺正西哦一声，放心地去向店员招手。
刚到旧祠堂住那阵子，贺正西就跟饿鬼转世一样，无论吃什么、去哪儿吃，总像是吃不饱似的。有几次许嘉临从外面带打包餐回来，贺正西三、四分钟解决完一份还不够，两眼盯着林彦捏筷子的手发愣，林彦被盯得吃不下去，就把餐盒往贺正西那推几寸，嘴上还要说：“难吃，给你吃算了。”
当时才7岁的贺正西怎么会懂这话的意思，林彦给他，他就吃，还吃得一粒米都不剩。之后他们再去餐厅点汉堡或牛排这类东西，林彦总是吃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剩下那些全留给贺正西。他对吃向来都是差不多饱了就行，没有吃不够或者意犹未尽之类的想法。比起这些，他更愿意一门心思去研究今天花了多少钱，明天还能再花多少钱。林彦一直有身为哥哥的自觉，他认为贺正西不仅被拐卖，还得不到饭吃，别提多可怜了，自己必须得对这小孩子好一点，毕竟许嘉临是不能指望的。
贺正西边啃核桃栗子蛋糕，边回想过去那些事情，林彦就坐在他对面，抱着杯热牛奶一口口地喝，神情极其专注。
他们安安静静地吃喝，二十分钟后打算离开时，店员小妹突然带着卡片机走了过来，说：
“两位，打扰了。请问，能不能给你们拍张照？”
林彦抬起脸，呆愣地“啊？”了一声，贺正西则开开心心地帮他拨了拨刘海，又给自己理了领口，对小妹灿烂地笑着说：“来吧，但不能拿去卖钱。”
小妹忙点头道：“只会放在社交账号上。”
林彦突然插话进来：“社交账号不是宣传？那也算钱，我们俩这张脸可不能白用。”贺正西使劲憋笑，林彦无论何时何地，一毛钱不多花这点反正是没跑的。
小妹赶紧补充说：“店长说会给您免单券，下次来店里消费，不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