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一起吧,你不是怕黑吗?”顾遇卿随手把我面前的台灯关掉,屋子里瞬间被黑暗包围。
“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有点犹豫,明天没办法交差,我很想努力地给别人留下好的印象。
顾遇卿让我先走,他在后面,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走夜路,如果他用假肢,我们就牵手,如果他拄拐,就走在我后面,他说可以保护我,让我不要害怕只管往前走。
“你就说我让你走的,加班到这么晚还有王道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我们一起上了电梯,并肩站在一起,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在快速跳动,这种紧张的感觉跟江淮在一起时是不会有的。
“你的舞蹈学校还在开吗?为什么会在这?”我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
顾遇卿低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就把目光挪开了,“舞蹈学校还在开,不过交给了师哥打理,我爸病重,他很希望我能接手他的公司,所以我就来了。”
“病重……什么病?”我虽然跟他家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挺难过的。
“肝癌,现在情况越来越糟,大概没多长时间了。”顾遇卿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伤感,“对了,前些天我爸还提起过你,可能是知道寿数将尽,他开始反思以前的事了,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我鼻子一酸,被戳到了泪点。
顾遇卿又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愿意,趁他还在的时候去看他一眼吧,看一眼就行,让他能没有遗憾地离开,可以吗?”
我没有理由不答应,过了这么久了,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又何必抓着过往的仇恨不放呢。
“这几天我就去,你把地址告诉我。”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
说话间我们出了办公楼,顾遇卿提出送我回家,我拒绝了,在我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打到车,看来买车的事要提到日程上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停在我面前,顾遇卿下了车,“送你一程吧,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顾遇卿看着我上了车他才上去,坐在我旁边,吩咐司机开车,我告诉了司机地址,然后车里就没人说话了。
窗外的景色疾驰而过,我的心也乱的平静不了。
“他对你好吗?”顾遇卿轻轻地问。
我点点头,“挺好的,什么都依我,就是我脾气不好,总跟他发火。”
我始终不敢回过头看他,最开始说要放下的是我,先找下一任的是我,可是见到对方先忐忑的还是我,突然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这让我很有挫败感。
到家了,我下车,顾遇卿也跟着下了车,我见他下车的时候腿脚还是不利索,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发现我在看他,顾遇卿倒也没在意,还主动跟我讲,“之前不是骨折了嘛,好了以后戴上假肢都不会走路了,我练了很久才练到这个水平,厉害吧?现在公司里的人除了子衿谁都不知道我是残疾人。”
顾遇卿说起这事还有点小得意,他现在已经能从容面对这个事实了,我突然有点欣慰。
“你跟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