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尽言也是良久没有做声,过了许久,才道:“好了,长龄兄,没什么的,这是我的仇恨,你也不必自责。回去睡去,明天还得早起比试呢,最后一场,我不会让它旁落的。”
第二日,天气骤变,云层低沉,北风呼啸,仿佛在酝酿着暴雨。莫尽言知道,这样的天气最不适合射箭,风力太大,箭矢容易失准头,所以瞄准的时候必须算计风力对准头的影响。
比试之前,他抽空去试射了几次。风是西北向吹来的,而箭靶和站位的方向是南北向的,靶位在南,站位在北,风力会加速箭矢的速度,也会使得箭头偏向。
他如往常一般弯弓射箭,结果箭差点射到靶外去了,堪堪插在最边上。他再次弯弓搭箭,将左臂稍稍往右移了半分,这一箭,没有脱靶,但也不是正中靶心,而是有些偏下了。
莫尽言停下来仔细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风力的偏差已经算进去了啊。他侧过头去,端详正在旁边认真射箭的孟长龄。
孟长龄正侧身拉弓瞄准,他的弓拉得并不满,只到八分的程度,嗖地一声,箭便稳稳地飞了出去,正中标靶,而且就在红心边上。
弓矢是孟长龄最突出的技艺,因为别的总是要比力量和速度的,只有弓矢是比技巧的。说也奇怪,孟长龄亲口说过,他稍微有些短视,标靶只能看个模糊轮廓,但是他的弓矢却难得很准,在整个新兵士卒的平均水准之上。
莫尽言问过他:“你是如何瞄准的?”
孟长龄是这么回答的:“看个大概位置,余下的便靠自己的感觉,只要手中的弓箭稳了,多半都是能射中标靶的。”
莫尽言又把孟长龄的话细细回味了一番,标靶的位置在三十丈开外,标靶的细微处其实是看不分明的,倒不如像孟长龄这样,凭着感觉来。再试的时候,他平心静气,稳稳地开弓,将弓拉至最满处,屏住呼吸,稳住肩臂,再次放箭,箭果然稳稳地插入了靶心。
“好!”有人在后面鼓掌喝彩。
莫尽言扭头一看,居然是钟勇:“钟大人。”
钟勇只身一人,没有任何随从,一身劲装,肩上挂着弓,背上背着箭囊,看起来也像是来射箭的,只听他继续道,“能够在这种天气将箭射得如此精准,可见是掌握了射箭的精髓。莫尽言,与我比试一番如何?”说着便伸手自背后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