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勇知道自己在这里,这群师傅不自在,所以很识趣地走了。
莫尽言在最下首坐下,开始跟师傅们套近乎:“师傅们请喝茶。小子姓莫,名尽言,祖上也曾以造船为生。后来先父在连江倭乱中不幸遇害,小子学艺未精,不敢辱了家门,就转行做了别的。近日我们钟大人想要造船,知道我略懂一点,便让我做个中介,陪诸位师傅一起做船。”
一位高瘦的中年师傅微微动容:“你姓莫,可与新田的莫怀乡有什么关联?”
莫尽言脸色也变了,站起来一揖到底:“原来这位师傅认识先父,不知师傅高姓大名?”
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原来竟是故人之子。鄙姓谢,多年前曾与你爹在一起做过船,没想到后来他竟遭遇不测,这杀千刀的倭狗,早该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原来是谢伯伯,难为您还记得先父。此次请大家来,就是为了做驱逐倭贼的战船。”莫尽言趁机说。
“造战船?”在座的几位师傅脸上纷纷都变了颜色。
谢师傅嘴角抽了抽:“莫贤侄,你不是说笑吧?战船只能官船厂才能做,我们做,是要被杀头的呀。”
莫尽言摆摆手:“此事不用担心,我们是为水师造船,也就是替官家办事,并非造私船。”
几位师傅松了一口气,有一个师傅提出来:“我们谁也没有做过战船,不知道如何做法啊。”
莫尽言笑道:“我也没有做过。不过我这里有模子,对战船的结构我也了解一些,到时咱们一起商量着来,各位师傅都聪明绝顶,手艺又都是精湛的,这战船虽然难一点,我们慢慢来,也不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今后要多多烦劳各位了。”
众人想一想,也是这个理,无论大船小船,道理都是相通的,既有模子,应该就是不难的。
莫尽言道:“师傅们今日也累了,我领大家去歇息吧,等明日咱们再来商量具体细节。”
第二天,莫尽言拿出船模、草图同几位师傅研究,大家都是做惯木工活的,一看便各抒己见。莫尽言听着大家的意见,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一番讨论下来,比自己独自琢磨半年的收获都要丰富。莫尽言决定了,第一艘走舸,他要全程参与建造。
造船的地点选在梅花所附近的海湾里,大船通常都是临水而造,造好后方便下水,节约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