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叮当反驳:“桑婶平时做早餐,顶多就是一锅粥搭配俩大饼。她说我们不吃也死不了,吃顿饭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聚在一起吵吵架罢了。可是每次都在执行她认为要死人的任务的时候,才做一顿大餐。上次这么做,我们就差点死个人。你们今天谁出去执行任务吗?我可不想你们谁死了。”
还有这一说!那岂不是上路饭了?慕轻寒把询问的目光看向海魂。海魂一早催她起来吃饭出去干活儿,可没有说什么活儿。海魂抬头看了她一眼,盛了一碗粥从桌对面推给她,撇了撇嘴说:“也没什么,是个暗杀的小活儿。”
“暗杀?我们最近的委托单里可没有暗杀这一项。”乌离抬起头,也有些疑惑。
海魂的神色里便闪过一丝不耐烦。她一早催桑婶早点开饭,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这个人类助手是三餐温饱才能延续生命的。没想到顺嘴跟桑婶提了一下要干嘛,这位厨娘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一来,谁都瞒不住了。
“海魂,”一直不动声色的陆风离问:“你可是要去暗杀妖族的云犴?”
“有胆量!”姚小狐拍了一下桌子:“我也去!”
“很好,”桑婶端着一盘点心进来,瞧着各位说:“加上姚小狐,下一顿饭我就又少做一人的分量!”
“你只是少炕个大饼罢了。”海魂冷冷嘀咕。
“那加上我呢?”叮当伸手拿了一个面捏的小兔子,丢进嘴里,说。
“加上你,可就不一定了,大概有四成胜算吧。不过你大概还没有忘记,今年是你的雷劫之年。”桑婶哐当一声把盘子搁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叮当泄了气,不服气地看了桑婶一眼,看乌离已经动筷子,就也埋头吃了起来。空气静了一静,桑婶又说:“云犴是何等的人物,犯了何等重的错,妖魔公会出三百个金妖币悬赏了三个月,除了天族众人自持清高不屑揭榜以外,凡是揭了的,就没有能回来的。我以前也是做杀人生意的,所以给你们算算成事的几率,免得你们犯傻。两个女孩子,老老实实接一些委托就好了。耍什么要命的把戏。”
“女孩子怎么了?”慕轻寒反驳:“当年你们魔族女君晖和,不就是个斩群雄,筑高台,一统魔族,号令天下的女孩子吗?桑婶不要小瞧了我们啊。”
桑婶微微皱了皱眉,但却露出激赏的目光:“你这丫头最近没有白待书库,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你大概没有把书看全,”桑婶把手合在一起,往天空恭敬地拜了一下,才说:“晖和女君从小长在军营,还不会用筷子吃饭,就开始杀人了。你们呢,一个娇弱的大小姐,一个假冒魔族的人类,还有一个妖族世家纨绔,绑在一起还抵不过云犴的一只胳膊。到底为什么要去送命?老猫——”她指了指正在淡定地把自带的木天蓼枝叶往桂花糯米藕汤汁里蘸的乌离,大声斥责:“你到底管不管?”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乌离脸上,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木天蓼的叶子正往案上滴着酱汁。有点洁癖的姚小狐就皱了皱眉,把凳子往后移,离他远一点。“这个……”他顿了顿,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美味放回去,说:“酬金是多少?事务所能抽成吗?”
话刚落地,一条擦案抹布就朝他丢了过来。乌离忙不迭接住,劝慰桑婶:“别动气嘛,我好好开导开导,这些年轻人,性子急,出了事还不是我们兜着嘛。”
他擦着桌案上的酱汁,试探地问海魂:“就算你有胜算,可是小慕去不合适吧?她可帮不上什么忙。我看陆风离把传世名刀“扑蝶”都送给她了,那把匕首传说可是老天君的。万一她一出现,云犴看上她的刀,刀一夺走,又看出来她是个人,那可就大麻烦了。”
一直不开口的楴白,听到乌离这么说,认真看了看被慕轻寒宝贝着一直挂在腰间的匕首。
的确,对那把匕首的熟悉感,就是因为曾经在父亲的桌案上见过一次。不过,却没有见他佩戴或者使用过,想是后来送给陆风离了吧。
海魂听乌离这么说,考虑了一下,往桌子上丢了一块东西。那是一张手帕大小的黑色绢丝布帛,上面隐隐显现出红色的字迹来。慕轻寒接过来认真看了看,这正是妖魔公会发放的赏金榜文。凭着这些日子记忆的上古遗族文字,她大约读懂了上面写了什么,也就明白了海魂为什么喊上自己参加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