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钧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那般倒霉的。”
前一句周氏没有听懂,但后一句却听懂了。
这场乡试对贺砚钧太过重要,他已经耽误了五年,若是考不中必定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周氏就在这种忐忑不安中渡过了九天,刮风了要担心,下雨了还要担心,还怕贺砚钧进场脱衣搜身时就染了风寒,慕珏就不厌其烦的开解她。
终于等到了出场这一日,周氏早早的就要去等着,慕珏劝道:“娘,去早了也是干站着,今天还下雨,您万一病着了怎么办?”
周氏勉强等到了午后,最后还是提前两个时辰站到了贡院外。
“娘,一会砚钧出来咱们别急着问他考的如何,先让他回小院吃了饭洗一洗,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慕珏考过几次科举,每次出贡院也是头重脚轻,虚脱乏力,一个字都不想说。
“嗯,娘记住了。”
两人打着伞站了许久,门内忽然传来了动静,两个巡考官打开了贡院大门。
没过一会,考生们就陆续走了出来,脸色或是蜡黄或是苍白,有的就像是受了酷刑一般,还有两个竟然是抬出来的。
周氏从第一个考生出来就抻直了脖子不断向门内张望,慕珏虽然嘴上总说不担心,目光却也一直盯着贡院门口。
贺砚钧是中间出来的,周氏一见到他就红了眼睛,立刻迎了上去。
“娘,我没事。”
慕珏见他还能提起精神安慰周氏,看来问题不大。
贺砚钧虽然没有同他说话,但却在袍袖的掩盖下拉住了他的手。
慕珏没有像先前那几次一样挣开,就任由他拉着。
周氏记着慕珏之前的叮嘱,关于乡试的事情一句没问,只说了声‘我儿辛苦’,三人就抓紧回了小院。
走之前周氏已经把食材都备好了,慕珏亲自下厨,让贺砚钧好好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后,热水和浴桶都是现成的,贺砚钧便拿着里衣进厢房洗澡。
周氏一进厨房就见慕珏在洗碗,立刻道:“这里我来收拾就成,你快进去。”
慕珏愣了一下,“进去哪里?”
“傻孩子。”周氏打趣了一声,“进去给砚儿搓搓背啊。”
慕珏发现,周氏偶尔会在无意的情况下对他进行暴击。
比如他一赖床,起来就能看见她了然于胸的眼神,比如上次的裙子,再比如这次。
“娘,”慕珏干笑了两声,“您把他胳膊生的那么长,他自己就能洗好。”
周氏只当他在自己跟前抹不开面,为了贯彻那句‘女子说不要,其实心里想的很’的思想,给慕珏手里塞了块布巾,半拉半拽的将他推进了厢房。
贺砚钧本来洗着洗着眼睛都要阖上了,只听门上响了两声,慕珏突然就出现了。